巴彦顿时被反呛得哑口无言。
他终究太耿直了,不善于言辞,哪辩得过岱钦这种在澳港社会混了三年的老油条。
而且他来澳港,确实也是想着能赚点钱回去讨老婆。
根据比赛规则,他参加的那场比赛的总奖金高达一千万港元,而第一名的赛马将独得百分之七十,那就是七百万!
然后这七百万里面,马主会拿到其中的百分之七十,而练马师、骑师和马房员工等人,则瓜分余下的百分之三十。
霍景文和宋澈已经明确表态分文不要(虽然巴彦还是坚持按劳分配),换言之,如果巴彦真的能夺魁,扣掉抽税,将和小马哥拿到近五百万的巨款。
当然,巴彦可从未奢望过真能战胜其他的强敌,他的小目标只想拿到一个名次,赚个百八十万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有这笔钱,足够在鄂尔多斯市里买一套带装修的商品房。
看到巴彦词穷,岱钦笑了笑,道:“巴彦,我听老家的人说起,你和塔娜在一起了,真的是恭喜你,能拥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作为兄弟,我诚心的祝福你们。”
“岱钦,你……”听到这一席话,巴彦又不禁心软了,想起了大家曾经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光阴。
那时的岱钦,是多么的阳光又朴素。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岱钦,宛若换了一个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眼神不再有亮光,微笑的样子,充斥着狡黠和深意。
“好了,能在异乡遇到故人,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样。”岱钦缓缓道:“你来澳港的目的,我很清楚,无非是想赚点钱,好回去娶塔娜。作为兄弟,我很理解你,也真的很想成全你,毕竟我不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你这里重演……”
说到这里的时候,岱钦的眼神里浮现出了一丝阴霾,似乎想起了那个刻骨铭心的打击。
巴彦顾念旧情,很恳切的劝说道:“岱钦,你别这样,那些事都过去了,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值得你这么伤心,你不该为了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巴彦,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啊。”岱钦摊摊手,笑道:“我靠自己的本事去奋斗赚钱,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
“别可是了。”
岱钦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叙旧,我还得回去照顾赛马呢。我过来找你,主要是想帮你一把。”
“帮我?”
“没错。”岱钦看了眼小马哥,皱眉道:“这匹马,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汗血宝马了,只可惜它根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就和你一样,毫无经验却硬是想闯进来竞争,就不怕摔得灰头土脸吗?”
小马哥似乎不能容忍被轻视,再次烦躁的跺起了马蹄。
岱钦不理不睬,继续道:“照我说言,巴彦,你根本没多少胜算,如果你不想等会丢人的话,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只要你同意退出,并且立刻回草原,和那个姓宋的小白脸划清界限,事后我会将自己拿的那笔奖金全部送给你,作为你的老婆本。毕竟我们曾经是兄弟,至于现在你还认不认我当兄弟,我都不介意,但我真的不想看你倒霉。”
巴彦愣住了,随即他的脸色迅速涨红了起来,咬牙道:“不可能!我既然答应了宋安答他们来参加比赛,就绝不可能临阵退缩当懦夫!”
岱钦的面色迅速冷了下来,阴恻恻道:“你这是不知好歹!”
“不识好歹的应该是你!”
忽然,旁边传来了冰寒的话语。
巴彦和岱钦扭头看去,就看见宋澈迎面走来。
看着岱钦,宋澈讥笑道:“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想要策反我的骑师,该不会是林玖龙担心输了比赛,就派你这个小马仔过来扰乱军心吧?”
岱钦冷哼道:“有自信是好事,自信过了头,就是不自量力了,你真觉得凭借这一对完全业余的人和马,能赢得过那一匹纯血马。”
“不试试怎么知道,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和大部分人觉得只有那些娇贵的血统马才有资格竞赛问鼎,但请问这又是谁定下的规矩?”
宋澈沉声道:“难道所有和胜利荣誉有关的事物,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阶层才配拥有嘛?而草根注定只能仰望称臣、成为上等阶层的垫脚石?岱钦,你别忘了,你曾经也是草根,也吃过了被上层阶级欺负的苦楚。而你现在靠着给上层阶级当马仔,就公然的瞧不起草根,你这才是真正的不自量力!往难听了说,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论嘴炮,宋大圣可没输过谁,一通狂轰滥炸下来,岱钦当即也尝到了词穷语塞的滋味,而且还相当的扎心!
正当岱钦几欲恼羞成怒的时候,宋澈又习惯性的往人家的心坎上狠补了一刀:“对了,你刚刚说,你和巴彦来澳港都是为了赚钱,那我有必要纠正一点,无论巴彦如何的想赚老婆本,他起码一直恪守着原则和初心,而你的初心,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是给上层阶级当狗腿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