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这比钱她哭断了肠,哭到歇斯底里,哭到天昏地暗。
她看着栏杆床里的图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娘不会把钱让你爸拿走的,我会养活你的。
抚摸着图商稚嫩的脸蛋说:“商儿,你说娘这是不是遭到报应了?报应怎么来的这么快呢?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你的亲爹当父亲还是选择图命强当父亲呢?你怎么会这么命苦,投胎给凌相作那不是东西的人当儿子呢?为什么你不是图命强的儿子?为什么?娘好怀念有你外婆,有你爹还有你姑姑在家的时候,可是,他们都走了…他们都不要娘了…”
许许多多的为什么,如今凌寒已经要不到答案。
许许多多的恶果,都是她自己当初的贪念造成的。
现在她终于开始懂得谁才是对自己好的人了,她终于醒悟跟谁在一起生活才是最舒适的了。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图商的姑姑图永易,再也回不来了。图商的父亲图命强,再也不是凌寒的丈夫了,图商的外婆凌讯,也已经对自己的女儿绝望了。
这个家,就此四分五裂,再也修复不好了。
所有的悔恨,化作泪水,化作坚强,凌寒告诉自己:必须得活下去,自己的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
她一生对谁都刻薄,唯独对自己生下的孩子不舍抛弃。
尽管在凌相作手中受尽虐待,她还是想着要为自己的儿子坚强的活下去。
既然不再有人帮她陪伴她,她想自己还得有依附的东西活下去。
无人可依附,她想到了依附工作。她擅长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唱戏。
带着一身伤和疼痛的躯体,凌寒洗了把脸,坐在梳妆台前,拿出自己的胭脂水粉,给自己描上了一个戏妆,还把自己收藏的戏服搬了出来,穿在身上。
凌寒走到了自家楼上的阳台上,她开始扯开嗓子唱着悲情的花鼓戏“秦香莲”。
身姿婀娜对着空气表演着:儿呀,我们快走吧,
她又转移身躯,换了另一种嗓音:妈妈,妈妈,我走不动了。
妈妈,妈妈,我好冷啊……
我的儿呀!
戏腔正式拉开着,她唱道:秦香莲,带娇儿上京往为什么找不到我的夫君哪啊,
二娇生在途中呼寒叫冷,看看那红日落西沉……
她的唱戏声随风飘散开,惊艳到了过路的村民和周边的邻居,好些个人停住脚步听凌寒在自家阳台上唱戏了。
林自得在自己家附近跟村民唠嗑,也被凌寒的声音和唱戏的身姿给吸引了。眼珠子看向凌寒,尽管隔得很远,但他依旧记得那一年因为凌寒唱戏,自己为她心动的那一瞬间。
他忍不住走近了凌寒家的别墅,只为看得更清晰,听得更清晰。
听到身旁的村妇在议论着:“凌寒是不是也疯了?怎么在自己家阳台上唱起戏来了?还化了戏妆呢。”
另一妇女说:“八层是被凌相作给逼疯了,我可刚刚才看到凌相作拿着自己的衣服从她家离开了,也不知道凌寒跟图命强离婚后跟凌相作是怎么过日子的,哎……”
村妇们的话,林自得全都听进耳朵里了,他特别喜欢唱戏的凌寒,只有看到唱戏的凌寒,他的心才能从胡安适身上离开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