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刚才说人家扰乱军心,将心都不稳,还说人家的不是?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刚才想了一个问题,咱们镇上的肖连光那儿这段时间销量如何?”天成觉得此时不是批评抱怨的时候,越是危难之时,越不能抱怨,于是紧接着转换了口气问道。
“他销得还不错,一个月送了四次货,你不提他,我还忽视了这个人才,按说他又该要货了,假如不是下雪估计又要进货了。”天顺听到“肖连光”三个字,立即精神为之一震,急忙回答道。
“有这样的销售点,我们还怕什么,前几天卜三来咱这里不也提到在省城建个销售点吗?这件事我们要利用好,来年的生意一定会比现在的还好!”
“要是按肖连光的销售数量,在省城卖一定会更好,说起来在省城卖,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天成以为天顺又有什么顾虑,有点急促地问。
“你看咱这集上卖的李家大刀,虽然仅是一口刀,但是有了牌子就很容易让人记住,不妨我们也给咱的饲料起个名,我想了想,就叫‘王村饲料’如何?”
“行,你提的这个意见很好,就按你说的做,将来印刷装饲料的袋子时,就将这‘王村饲料’印在袋子上,让人记住咱这牌子,回头客自然多起来!”天成赞许地看着天顺说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名字的事,‘王村饲料’有点土气,起个好听好记的名字,很容易让人记住不说,还要显得大气一些才好!”天顺摸了一下头,好似这一摸就能灵光很多似的盯着天成。
“名字的事,你再考虑一下,真不行,你明天可以找高瞎子算算,看什么名字好?”天成提到的高瞎子是远近闻名的算命先生,解放前就跟人学周易八卦,据他本人说当年自算出自己有一难逃不过,所以处处小心,尽管如此,还是没有躲过去,夜晚回家路上被树枝扎了双眼,由于当时医术所限,引发感染导致双目视力急剧下降,最后失明,由此他算命的名气却随风见长,无论东家有事,还是西家有难,都能找到他,就是新生儿起个名字,也不会忘了他,特别是村里有个人经他起名考上了大学,让人传得神乎其神,加上他眼有残疾,这便成就他讨口饭吃的本领。
天顺听到天成提到高瞎子,心里有点惘然,天成哥原来从来不信算卦,这次怎么就想起这位高瞎子了呢?于是说道:“你以前是不相信算卦的,今天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说白了,他也是讨饭吃的营生,让他掐算,只是参考,并不是全部相信他,你想想,他这么多年眼睛看不见,却能给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指点迷津,也算得上一个爱动脑筋的人,假如一点实话没有,怎么会赢得这么多人相信他呢?”天成虽不相信高瞎子的卦,但是对于喜欢动脑子的人,天成还是很器重的,一个人没有什么,也不能没有脑子,就如同自己欣赏天顺,喜欢与农广校那些老师打交道一样,他信奉“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那句古话,在天成的心目中,这劳心者就是爱动脑筋的人,所以提到起名字,自然要找爱动脑筋的人。
“这话倒是不假,明天我可以去试试,假如起的名字还不错,咱就采用,到时候给他点钱,也算救济他一下。”天顺说着笑起来。
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响了起来,天成抬头看了一眼,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立即站起身来说道:“天太晚了!”说完竟直向房外走去。
天顺跟了出来,将天成送到大门外,插上门栓,站在院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无数闪烁的星星,感到人世间的渺小来,叹了口气自语道:“哎!人生这么短,不折腾几下,就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