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唐尧明显没感觉到。
“上次我那边有事儿才便宜了你。光重新喷漆就花了多少你知道么?”
柯兵这人骨子里有点仇富,尤其是别人摆富的时候就更郁闷。这点他承认自己是小市民,是葡萄酸,但没说认识到了就一定得改对吧。
“你一男的怎么心眼跟女人似的,你说咱俩光撞就撞了这么两回,那得是上辈子没干别的光回头了修来的缘分,再说不就蹭了点皮儿么,要说你买那车也不咋地,你看我那宝贝啥事儿没有,什么叫性价比……”
唐尧又头疼了。这毛病是自打上次被柯兵追了尾以后新添的,具体症状就是看着柯兵的上嘴唇碰下嘴唇,他那脑子就嗡嗡的满世界划拉金子。
给唐尧解围的是一贤良淑德温柔婉约的新时代女性——
“你俩大老爷们儿堵女厕所门口有毛病啊!”
至此,该回大厅的回大厅,该回包房的回包房。情景之凄凉,二位连个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热闹的包厢里,唐尧把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得不放弃,看来对方确实是不打算回信息了。叹口气,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难得和朋友出来聚聚,自己也是,上赶着找不痛快,这不自虐么。明知道那人就是逗自己玩儿。呵,可就是死不了这个心。
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唐尧眼睛一亮,待看清来电显示,又有了点悻悻的味道。
“喂,哥……”
“咳,不用这么哀怨吧,那会让我觉得自己这哥哥做的很失败。”唐禹含着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那,那个……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行了我亲爱的弟弟,再搞笑的台词放你嘴里也跟主旋律似的。言归正传,周末回家来吃饭,爸说想你了。”
“他说的?”唐尧那是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怀疑。
“呃……我揣摩出来的,你有疑异?”唐禹轻哼。
“……知道啦。”唐尧一直觉得唐禹肯定仗着比自己早生几年,然后趁着自己还不懂事儿的时候变着法欺负摧残折磨自己来着,不然为嘛现在他光听见兄长的冷哼,就跟条件反射似的起鸡皮疙瘩?
“乖……”唐禹显然很满意,然后叮嘱道,“别在外面玩儿太晚,要是喝酒了回去就坐出租车。”
皱眉挂了电话,唐尧还在纳闷儿,为什么唐禹每次都能准确猜着他在干啥呢?环顾四周,唐尧打了个寒颤,别是给自己安插了什么眼线吧。后背嗖的刮过一阵阴风儿,唐尧抖了下,然后叹息自己大哥那么有才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去做官,几年下来弄得整个人正直指数明显下降阴险指数直线上升。
唐尧有时候会去想,官场现形记那么深刻,老祖宗都给后人以警示了,勇士们干嘛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家里的老头子是,自己大哥也是,唐尧庆幸唐家那世袭的权力欲没遗传到自己身上。
同一时间,紫荆堂后厅深处豪华包厢。
“给你弟打电话?”
“嗯。”
“呵呵,称职的哥哥。”
“我就这么一个弟,不看着他看着谁啊。”
“也是,唉,他现在肯定以为你还在政府办公大楼里为民生操劳呢。”
“难道不是?顶多就是换一地界儿。”
“呃,也对。来吧,再来谈谈那块儿地。”
“明摆着了,环路一建,这就是密集商业区,你现在拿着它,将来就能下金蛋。”
“唐禹兄啊,有好事儿你总想着我,让我可怎么报答你。”
“这话可够假的,咱俩谁帮谁还说不好呢。”
“呵呵,虽说官民鱼水情,但我这再有钱终归比不上你那儿有权的嘛。”
“切,你就跟我这打太极……哦对了,我弟最近没找你吧?”
“找嘛倒是没找,就是偶尔发发短信。你不也看见了,十分钟以前还发来着。”
“哦,短信没事儿。”
“他说能为我做零。”
“噗——咳、咳、咳……”
“唐兄,你还好吧……”樊若山无辜的眨眨眼,“如果坦诚也是一种错误的话,那么我改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