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没说, 其实浮欢这两字他是不大觉得贴切的,尤其是浮一字。不过看着眼睛亮晶晶显然喜欢的不得了的杨小小,他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揉了揉女娃娃毛绒绒的小脑袋:“好了, 去吧。”
杨小小没走,她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褚月要问的事,于是她也不拐弯抹角就问了:“夫子, 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好像相见你的,还问我你的消息呢!你让我告诉他嘛!”
李夫子问:“谁?”
杨小小对李夫子和褚月就是两个态度了,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是天炼宗的一个很厉害的人呢,我听那个宗门里的师兄师姐都叫他‘楚月’!”
褚月……
李夫子眼底闪过一丝恍然,面色却很平静淡然, 发现杨小小这个机灵的悄悄打量自己的脸色,忍不住轻轻一笑:“见不见都行,若他下次再问……你告诉他就是。”
“夫子你认得那个人啊?”
“说不上是认得,应该说嗯……是很久之前的熟人吧。”李夫子浅浅笑开。
如果不是经历过生离死别,他也许也放不下。可是那么多磨难过后,他现在回头看去,发现对那个人最初的怨恨已经消散, 世上没有谁会一直平安,不过是让自己更早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那个人虽然对不起自己,但更应该道歉愧疚的人……已经不在了。
杨小小有些好奇, 但是也懂事的没问。她又和李夫子说了会儿话,才出去了。
李夫子微笑着看着她出去,接着用手心里藏着的帕子捂着嘴轻轻咳了咳。
他看着自己比旁人浅淡些的指甲,却有些满足。
现在的村子很好,很好……他喜欢这般安定的生活,娃娃们想要往上爬一爬,他是同意的,也愿意推一把。
同样的,他不希望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了这片安宁。
李夫子等娃娃们都走了,借着这点空荡,又重新拿出龟甲和铜钱。他先天不足,要用些辅助工具才能精准些。
占吉凶。
然而结果却是诡异的纠缠着的大吉和大凶,李夫子心下一跳,仔细观察了一番,大凶中透着死气,若不是李夫子能够确认现在大家都好好的,简直就要觉得他们村子里的人莫不是患上了瘟疫或是遭受了其他灾难。
但是大吉也是真的吉,上面丝毫没有平常占卜时出吉兆有的金色气运之气,只透着一股宁静安详的味道,甚至稳稳的压在了大凶之上。
看着卦象的结果,李夫子小心的收起,又忍不住摩挲着指腹间圆润的龟甲弧度。
他在很早以前,发大水之前就因为心底莫名的不详和急躁,占卜过村子的吉凶,当时也是吉凶缠绕之像,然而和此时不同,凶兆几乎溢满,把当时李夫子惊得差点被反噬,身体也修养不少日子。
现在……吉兆压过了凶兆,还在不停地吸收凶兆上的黑气。
李夫子知道凤花村定是挺过了一个生死劫难,他放了心,在王大夫唤时也就坦然走了出去。
王大夫吹胡子瞪眼看着眼前这个不听医嘱的病人:“不想要你这条命了是不是?那就被祸祸我的药!好些灵药可是杨娃子她们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他可是为了养好连老脸都豁出去了,整天围着那个厉害的南涧身边,舔着脸就为了多懂一些,想着把村子里的人尤其是李珣玥这家伙的身体调理好了。
没想前几天才嘱咐着不能用卜卦术了,今天有给整上了。当他老爷子瞎了聋了是不是?
李夫子无奈陪着笑,接过王大夫端着的碗,灌下了一大碗又黑又绿的诡异液体。
不远处南涧掐着食肉花的脖子,把她的花瓣往这个方向转,冷冷笑道:“看见没有,若你再闹,我便也做一碗这种药,给你灌进根里去!”
食肉花觉得南涧这家伙真不要脸!当初说好了只要它的子子孙孙中的那么几小朵,结果捣腾完了又盯上了自己,整天不撒手!哼!还正当自己是他的花了呢!
这次小小回来了,它怎么的都是要和女娃娃走的!才不和这个不要脸的在一起!
食肉花一点也不担心南涧给自己喝那个黑黑绿绿的东西,根茎它自己控制,想不吸收就不吸收,如果南涧敢给它灌,它就敢吐对方一身!
南涧看着闹腾没个消停的食肉花,板着个脸,恨不得把它扭成一个麻花。
他怎么的就一时头脑发烧在发现这朵食肉花王有遗传缺陷后就想着帮它补上呢!
这个没良心的整天跑!半个晚上就能从凤花村溜到千里外的长宁宗!真是多亏了它,这两者中间的路南涧摸得比杨小小她们还清楚!
取了道号的三个女娃娃先是高高兴兴交换了道名,然后文绉绉的互相叫着几句,接着你瞅我我瞅你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