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昀还在看着他笑。

他突然觉得，这个他看作孩子的人，有些可怕。他也信了，季平所说的他可以空手拧断脖子，也并非虚言。

“为什么？”夏琼问他。

罗昀将剑收到身后，不对着夏琼，道：“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消息到京都。”

他知道，万无一失，唯有所有人都闭嘴。可是这样做，好像有些残忍。

一瞬间，他愧疚得自己心力交瘁，力不从心的跪倒了下去。他曾为了杀父之仇，只一人，就日日夜夜恨不得将永平帝剥皮抽筋。

这些人，都是有父母亲人甚至儿女的。若是那些人知道，会不会也同他一样，恨到痛心彻骨？

“孟珂哥哥？”罗昀蹲了下来，“你不必自责，人都是我杀的，跟你无关。”

“杀业太重，恐有损福报啊。”夏琼眼中朦胧，看着罗昀道。

都说害死的人多了，以后下了阎罗殿，就会被丢下十八层地狱。别人喝下孟婆汤转世轮回，来世享福。福报被自己殆尽的人，却要忍受这十八个大劫折磨，才能转世，还是转的畜生道。

罗昀抿嘴一笑，道：“若是孟珂哥哥能安然，罗昀愿损掉所有福报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为猪为狗。”

夏琼无言以对，苦笑一声，低头道：“你可别是真傻了。”

罗昀将夏琼扶了起来，提了剑走上了邢台。看形势，是要取林妙嫣和方泽的命了。

季平与二人交情不深，也没什么可怜他们的意思，任由着罗昀来。反正他们死了，于他来说，是福不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