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久后,他又喝醉了过去。也正因为家主至今不省人事,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因此斋藤家的部队自从到达十四条之后,就没有进行任何调动了。听闻此言,织田家的大帐内欢声一片,都对即将爆发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把部队交在这样的人手上,简直就是自杀!”前田利家当时不屑地嘲讽道。“想在十四条和我们主力决一死战?那就来啊!”
“道三老大人曾说,他的儿子只配给余牵马,”织田信长哈哈大笑道:“依余看啊,斋藤义龙倒是能给余当个侍大将。这斋藤龙兴,就真的只能给余牵马了啊!”
“今夜养足精神,明天一早,随余过河大破斋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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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日清晨,织田信长被生驹亲正叫醒。
“殿下,斋藤家有异动,似乎是要行军了。”生驹亲正汇报道。
“异动,什么异动?能由什么异动?”织田信长不屑地笑了一声,“斋藤龙兴要逃回稻叶山城了吗?”
“这…在下不清楚。”生驹亲正老实地说道。
“雨停了吗?”织田信长话刚问出口,帐篷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回答了他。“雨还没停啊,真的是晦气。”
“这雨都下了三天了,长良川涨水涨了不少啊,想要过河是难上加难了。”织田信长又抱怨了一声,“吩咐岗哨注意一下就行了,让前卫的三左卫门加强戒备。”
“不需要全军动员么,殿下?”生驹亲正确认道。
“不用了,”织田信长打着哈欠躺回了新军床上,“涨水之后,十四条地区没有合适的渡口,想要渡过长良川谈何容易?”
“再说对面是斋藤龙兴,”织田信长冷笑了一声,“他能有什么本事,没什么花招的。”
然而,织田信长还没睡多久,生驹亲正就再次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担任前卫的森可成。
“三左卫门,什么事吗?斋藤军北上回稻叶山城了?”看到森可成都亲自前来了,织田信长也打起了精神。
“殿下,”森可成沉声道:“斋藤军南下了。在下怀疑他们的目标就是十九条砦。”
织田信长愣了一下,立刻从床上跳起身子,光着脚跑到了放有地图的桌子旁。
长良川在西、木曾川在东,两者在美浓境内交汇后合流南下,将整块地区切割成三个部分。木曾川东南的尾张,长良川和木曾川中间的部分,以及长良川西边的部分。
织田军本来进军的路线,是从叶栗郡渡过木曾川,进入到了中间区域,织田信益也就是在那里修筑了十九条砦,作为织田家的退路和立足点,而之后,织田信长为了攻略墨俣,向西越过了长良川,就相当于来到了三个区域中最西边的部分。
而稻叶山城位于两条河流的中间部分,沿着长良川东岸南下的斋藤军,也处于中间区域——织田家退路所在的区域。
此刻,斋藤家将直接越过一马平川的平原,向着织田家的退路——十九条砦扑去。而织田家大军想要增援,却不得不先渡过长良川。
因为一路凯歌,也因为过于轻视年方15岁的斋藤龙兴,织田家众人根本没有考虑过:斋藤家大军前来与织田家主力对峙,斋藤龙兴宣称要和织田信长在十四条一绝死战,居然是障眼法。其真正目标,是南边的十九条砦。又有谁能想到,荒淫无度的斋藤龙兴,居然会突然下达如此果敢的命令!后路若是被切断,织田家全军就会全部被困在美浓!而守卫后路的织田信益,只有区区500人。
“大意了!”织田信长猛地一拍脑袋,立刻高喊道:“立刻召集全军!马上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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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渡河,也没有那么容易。由于连续多天的大雨,长良川严重涨水,十四条地区的几座桥梁已经被淹没,又没有合适的渡口,织田家根本无法渡河。织田信长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全军立刻沿着长良川南下,原路返回,从过来时的浮桥在渡河回去。
“传令!让离得最近的雨秋红叶立刻从墨俣出发,通过浮桥渡河!”织田信长高喊道,“支援十九条砦!”
然而,当雨秋平接到命令时,却并没有按照织田信长的命令,立刻行动。
“红叶殿下!您愣着干嘛呢!十万火急啊!”前来传令的蜂屋赖隆焦急地催促道。
“蜂屋大人…”雨秋平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跌坐在了地上,“今天早上我刚刚发现。浮桥…昨天夜里,就因为水流过大被冲毁了。我正准备派人通报主公,同时派人修补…怎么就会遇到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