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只见六甲山区中路的山路上,满是十河一存赞岐众的靠旗。
每个人都已经披甲完毕,来的全部是战兵,一丁点辅兵都没有,估计也就随身带了一点的存粮。这样翻过六甲山区的打法,就是有去无回、孤注一掷的拼死袭击。
“什么?”羽柴秀吉接到的第一个信息,还是羽柴秀长和他说的“问题不大”。眼下送到手上的第二份情报,就是近3000赞岐众战兵正在翻越六甲山区,马上就会抵达羽柴军的大营外。羽柴军本来正在收拾自己背后的荒木军,却不想面前山另一边的敌人疯狗一样扑了上来。
“完了,完了,全完了。”羽柴秀吉从最初的恍惚中反应过来后,立刻意识到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他的所有部队都分散到各个地方,展开了队形在和荒木军拼杀。眼下想要让他们脱离和荒木军的接触,再把他们调回大营,没有个把时辰是做不到的了。而十河一存的赞岐众,却不会给他这么多的时间了。
羽柴秀吉想到这里,只觉得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眼下羽柴军孤悬中路山地,退路上竖立着荒木村重的大营,屁股后面杀来了十河一存,援军一时半会儿都过不来,而部队也聚拢不起来,面临两面夹击的他们可是要全军覆灭了啊。绝望的事实让他几乎崩溃,甚至连切腹的想法都出现在脑中。
“北边已经完了…来不及撤了…”羽柴秀吉顶住巨大的压力,试图收拾残局,对属下沉声下令道,“让正治,知宣,胜隆率军脱离和荒木军的接触,然后各
自撤退吧,不要管北边的主军了,能跑多远是都远。”
“让小一郎(羽柴秀长)解散大营里的辅兵,让他们自己逃生吧。我们的后路还没夺回来,没办法带着辅兵撤退了。”羽柴秀吉深吸了一口气,又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把我的马印留在这里…吸引赞岐众和荒木军的注意力。”羽柴秀吉做出了第三个决定,随后一把拉住了站在身边的宫田光次,“喜八,你带着你的亲信侍卫,和我一起跑。”
“啊?我们都走了,留下的北路部队由谁来指挥?”宫田光次闻言大吃一惊。
“没人指挥了。”羽柴秀吉摇了摇头,“把它们留在这里作为诱饵,多拖一会儿时间是一会儿。”
“什么?殿下你要弃军潜逃吗?怎么能抛下兄弟们?”宫田光次大惊失色地喊道,羽柴秀吉急得立刻上前,一把捂住了宫田光次的嘴巴,示意另一个侍卫摁住宫田光次,同时对周围的几个侍卫说道,“我逃走的消息不要泄露!也不要把十河一存即将抵达的消息告诉足轻们!不然他们立刻就会崩溃,没办法给我们争取时间,那我们也走不了了。”
“唔!唔!”宫田光次越听越是着急,连眼泪都急出来了。
“要把大营里的辎重烧了吗?”一个旗本忍不住问道,“赞岐众全是战兵,没带辎重奔袭而来,若是让他们抢到了辎重可是后患无穷!”
“不烧,烧了的话军心大乱,军队一崩我们就走不了了!”羽柴秀吉十分果断地下令道,可是被他捂住嘴巴的宫田光次却挣扎地更厉害了。
“打晕他,带走!”羽柴秀吉神色一狠,朝着侍卫低声命令道。那个侍卫咽了口唾沫,随后狠狠地敲了一下宫田光次的脑袋,把他敲晕过去。一行人跟着羽柴秀吉,悄悄地从乱军里溜走,向着山林里跑去。
等到羽柴秀吉的身影消失在山林尽头后,十河一存的旗帜也出现在了山岗上,从六甲山区翻出,对羽柴军的本阵展开了猛攻。羽柴秀长立刻解散了营内的辅兵各自逃生,自己也从小路向山里逃跑。而在北边猛攻荒木村重营寨的羽柴军看到腹背受敌后瞬间陷入大乱,武士们努力弹压部队,等待着羽柴秀吉的命令。然而他们等了半天却都没等到,纷纷跑去马印下寻找羽柴秀吉,却发现羽柴秀吉早已不见踪影。群龙无首的羽柴军在意识到羽柴秀吉弃军潜逃后瞬间瓦解,士气崩溃的足轻们或逃或降,片刻后就已经看不到还在抵抗的羽柴军了。
羽柴秀吉在逃亡前向织田家北路军和南路军派出了信使,告知了他们十河一存奇袭中路的消息。不过,十河一存的袭击来的却要比信使更快。十河一存汇合了荒木村重的部队,完全没有支援北边的松永久秀的意思,而是径直南下直指花隈城。当花隈城留守的织田家士兵看到从北边袭来的大军时,一个个都是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