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宇喜多八郎却忽然在马上剧烈地挣扎起来,把上忍给吓了一跳。
“少主,您这是?”
“武藤叔,我们投降吧!你们把我交出去,然后让他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也放还在城下町里的其他人一条生路吧!”宇喜多八郎执拗地在马背上挣扎着,抢夺着上忍的马缰不让他走。
“您在说什么啊少主?”上忍闻言大惊失色,看着越来越近的红叶骑兵,忍不住急道,“不要闹了!”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反正我们也跑不掉了不是吗?”宇喜多八郎幼稚的声音里此刻已经带上了哭腔,却还是那么坚决,“那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多人为了我无意义地死去?不值得啊!”
“少主你懂什么啊,您是宇喜多家的希望啊!”上忍急得大吼道,可是却不敢对自己的少主无礼,始终没能夺回缰绳的控制权。也就是在这挣扎的一段时间里,红叶骑兵已经从各个方向包抄了过来——即使想跑也跑不掉了。上忍无比懊丧地垂下了头,向周围的几个手下下令道,“保护少主!”
“你们拿什么保护?”此刻,朝比奈泰平已经一马当先地冲到了宇喜多家众人面前,听到了上忍那声嘶力竭的大吼,不屑地拔出刀来,“受死吧!”
“请稍等一下!”
就在这时,宇喜多八郎却忽然高呼着从马上跳了下来,抬起双手拦在了马前。朝比奈泰平吓了一跳,匆忙一勒马缰停住了冲锋,而周围其他红叶骑兵则快速地把这五个宇喜多家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宇喜多八郎!”宇喜多八郎挺直了自己有些单薄的腰板,努力提高嗓门来掩饰内心的畏惧,对着朝比奈泰平大吼道,“你们要抓的就是我一个人吧!我跟你们走!你们放其他人离开!也放城下町里的那些人离开!”
“哦?”朝比奈泰平闻言一乐,悠哉悠哉地一带马缰横过马匹,做出一副和他那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老气横秋的语气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不听你的,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我…”宇喜多八郎被朝比奈泰平一句话给说得不知如何应付,看了眼周围甲坚兵利的数十骑兵,瘦小的身躯抖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忽然后退了半步,从上忍的兜里忽然抽出了一把苦无,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可以自杀!”宇喜多八郎大声对着朝比奈泰平吼道,“你们是要抓活的吧?那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现在就自杀!”
“啥?”朝比奈泰平闻言一愣,歪着脑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的要求,这怕不是个傻子。”
“少主以前就这样搞过一次。”跟在朝比奈泰平身旁的森兰丸搭腔道,“我也是听老侍卫们说的。”
“咱们少主也干过?”朝比奈泰平更加吃惊了,“天下少主一般呆傻吗?”
“怎么可以这么说少主!慎言啊!朝比奈前辈!”森兰丸对着朝比奈泰平比了个“嘘”的手势,后者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
“喂,小子。”朝比奈泰平再次装出了一副老成的
口吻,对宇喜多八郎喊道,“你摆那架势也没用啊,我就是个普通侍卫,说了不算的。能不能放过那些人,要我们殿下下命令才行啊,你和我谈条件有什么用?”
“啊…怎么这样?”宇喜多八郎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展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架在脖子上的苦无也无力地放了下来。
“少主…”几个忍者见状也是面面相觑,此刻他们保护也不是,不保护也不是。在这几十个骑兵面前,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这样吧。”朝比奈泰平看着宇喜多八郎那稚嫩却坚毅的面庞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你就别抵抗了,带着你们的人,跟着我们回去吧。我立刻派人去冈山城城下町,通知他们说宇喜多少主已经抓住了,可以停止行动了。至于殿下愿不愿意放走你们那些手下,我也不能保证,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是至少可以确保,现在他们不会被杀死。”
“那你不能骗人哦!”宇喜多八郎似乎被朝比奈泰平说服了,犹豫了一下后就把手上的苦无扔在了地上,同时有些怀疑地看了眼朝比奈泰平,“你叫什么名字?”
“朝比奈泰平。”朝比奈泰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
“那武藤叔…”宇喜多八郎又扭过头来向上忍示意了一下。上忍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们的计划被雨秋家完全猜透了,能保住少主的性命就已经不错了,他们又还能做什么呢?
“那走吧。”朝比奈泰平见宇喜多八郎的几个护卫忍者没有表示意义,便把手里的武士刀“啪”地一声推回了刀鞘,“交出所有的武器,跟我们回去吧。”
“小子。”朝比奈泰平又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宇喜多八郎,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亲自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