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剑我不能留下。”罗森咬牙拒绝道：“这剑不是我的。”

男子沉声说道：“不是你的剑为何在你这里。”

“这是我契约伙伴的剑。”

“契约伙伴？”男子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既然签订了契约，它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不，契约只是一种联系，我们是平等相处的。”罗森纠正说道。

男子古怪的看了一眼罗森：“人族发明契约，不就是为了奴役其他生灵么，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不，契约是平等的，双方都有权利终止契约。”罗森认真说道。

男子对此嗤之以鼻。

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认为。

但人类奴役万族光明正大，何必遮遮掩掩，施以小恩小惠维持契约实在是脱裤子放屁。

“把你的契约伙伴召唤出来，我倒要看看它配得上配不上这伐天剑。”男子冷声说道。

不知为何，他对伐天剑被其他生灵持有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

罗森想了很久还是释放出了小空，不过他暗自决定，若是对方乱来，自己就跟对方拼了。

小空出现。

大概是和人类接触久了，它行为习惯越来越像人类了，此刻眼中金光闪烁，身体微伏，警惕无比。

伐天剑剑影感应到了小空，径直飞回，回到了它的手中。

小空和罗森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圣猿后代？似乎还变异了。”男子一眼就看穿了小空的底细，随即冷笑：“圣猿后代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一只猴子，哪里配成为伐天剑的主人，即便只是一道剑影。”

他似乎对非人类、非剑海的生灵都有着天然的排斥。

“吼。”小空龇牙，发出低吼声。

“你不配得到伐天剑。”男子甚至不想和小空多说一句话，而是转头看向罗森，直接说道：“你的剑上有圣血标记。”

罗森愣住了，随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所以他没有犹豫就取出了守墨剑，剑上还残留着不曾祛除的圣血。

“如果我把你丢出剑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么，想必那群圣光生灵会很乐意把你撕碎的。”

男子对人类的宽容度相当的高，再加上罗森送来了伐天剑剑影，所以他也不打算动用强硬手段。

罗森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怪不得对方刚刚说要庇护自己。

小空感受到了罗森的情绪，金色的瞳孔微微闪动，随后它平静了下来，将手中的伐天剑剑影递了出去。

“小空……”罗森心中万分愧疚。

小空却摇了摇头。

男子对这一幕没人任何触动，直接出手准备收走伐天剑剑影，但下一刻，他看到了小空眼中的不舍。

这样的神剑，当然谁都会不舍。

但男子却从小空的眼中看出了一种特殊的执念。

伐天剑剑影感受到了这股执念，剧烈的颤抖起来，发出凄厉的剑鸣。

男子惊讶：怎么可能。

他明明感觉到自己与伐天剑深深的羁绊，为什么对方会拒绝自己的召唤。

男子盯着小空。

下一刻，身上恐怖的剑意开始涌动。

小空似乎有所察觉，属于它的剑意也不由自主的缓缓延展出来，虽然稚嫩弱小，却充满了莫名的生机。

男子感受到了这股剑意。

他仿佛看到了，看到了一只孱弱无比的小白猿，手中紧紧抱着一把破烂的竹剑。

因为先天不足，它身体虚弱，又容易染病，所有人都认为它将夭折。

但面对这一切，它没有屈服。

它天生对剑有着莫名的热爱，哪怕被病痛折磨着，也从来不放下手中那把破竹剑。

它就这样撑着，硬撑着，然后顽强的生长，长大，最后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剑，便是它一生的执念。

这份执念，让男子都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