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绿儿下堂,祈奕直觉舒了口气。却听包公再拍惊堂木:“庞煜!”
庞煜气鼓鼓不欲动,还是他老子使眼色,他才走到大堂中央:“本候在。”
包公厉声道:“本府问你,你因何率众强入民宅,继而杀伤人命,是否想要杀人灭口替你妹夫饭桶脱罪?你要据实回禀,否则本府堂威决不轻饶!”
庞煜张口就喊冤枉:“冤枉啊,包大人,小民闻听舍妹去了妹婿干妹子家窜门子,只因本候知晓她们二人有所误会,深怕她们不知道轻重闹出祸端,这才匆匆前往劝架而去。那白家乃是本候妹婿干亲,本候上门走亲戚,最多算是不速之客,何来擅入民宅一说呢,包大人?至于护卫,本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护卫不离身的呀,就是进皇宫拜见圣上贵妃,他们也是一路护卫,何来带兵打杀之说,还请包大人详查!”
庞太师见儿子领会自己意思,将自己提示‘亲戚’二字利用得恰如其分,不由得意洋洋:“是啊,本太师对小女打算深以为然啦,嗯,古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本太师决定同意小女建议,认白家女儿白玉衡为义女,让她与小女共事一夫,如此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包大人难道不这样认为?”
祈奕气极了直想笑。
包公见他父子东拉西扯,妄图脱罪,厉声喝道:“太师爷,您认不认白家女儿为义女与本案无关,还望太师爷不要扰乱公堂,否则,本府只好请太师离开了。”
庞籍气得鼻子冒烟,却也知道包公言之有理,只得气呼呼坐下生闷气。
镇住了庞籍,包公大力一拍惊堂木:“国舅爷,本府劝你还是如实招来的好,否则,别怪本府堂威赫赫不敬重。”
庞煜一声冷笑:“本侯爷不过亲戚家走走,你审我什么啊?怎么,想动刑啊,本候乃是圣上钦封超品侯爷,量你一个二品开封府尹动不得本候!”
他言罢施施然对着庞太师一作揖:“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爹,我们也该告辞了!“
庞太师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儿子壮壮声威,就听包公一声断喝:“站住!官司未完你哪里走!”
庞家父子齐齐怒视上堂。庞煜笑得嚣张:“你叫我站住本候就站住?本侯爷想走就走,你小小开封府,能奈我何?”
包公激动之下站起身子一抱拳:“本府动不得侯爷,圣上能否动得?来人啊,请尚方宝剑!“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尚方宝剑一出如君亲临,先斩后奏不商量呢!
庞太师可知道,一旦请了尚方宝剑,就可以先斩后奏无可转圜了,生恐包拯无事生非,借机下手,急忙跳了起来:“且慢,包黑子,你不用无事就用尚方宝剑吓人,有话就问。”回头厉声呵斥儿子:“庞煜,好生回话。”
包公沉脸不语,显然不愿意陪着庞家父子作戏。
庞太师转脸向着八贤王一抱拳:“贤爷,赵家庞家乃是亲眷,还请贤爷替老夫讨个人情,庞煜乃是小孩子脾性,年轻人嘛,哪里没有顽皮时候,何必动用尚方剑这般麻烦,他今儿犯了错,要打要罚贤爷做主,老夫无不依从。”
八贤王面露笑意,似讥似讽:“小孩子并不是他胡作非为的护身符,圣上对庞家满门可谓恩高比天,你们可不要利用圣上恩宠无法无天
庞太师忙着点头:“贤爷教训的是,老夫今后一定对庞煜严加管教,绝不叫他再行胡闹。”
八贤王瞅着庞煜:“你可否愿意配合包大人审讯,实话实说,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起责任?”
庞煜还在犹豫,庞太师忙着踢他一脚:“回答贤爷!”
庞煜转了半天眼珠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道:“回禀贤爷,庞煜愿意。”
八贤王这才转脸看着包公:“包拯,既然庞煜愿意配合,这尚方剑我看就不必请了。”
包公这才包公缓和脸色一抱拳:“谨遵贤爷吩咐!”
一时大家各归各位,包公再拍惊堂木:“庞煜,将你带兵硬闯白家后院之事从实招来。”
庞煜这厮却也有些急才,眨眼之间已经编出了一套合情合理说辞:“回禀包大人,其实本候带人上门并非是找麻烦,乃是为了妹婿的案子上门跟白家参商,不想舍妹竟然想到前头,本候赶到,舍妹却被白家二公子欺负得惨兮兮,本候这才不忿出手,不过是维护妹妹,实在没有杀人灭口之嫌,还请包大人三思。若我当真要行杀人之事,必定聘请高手,月黑风高再行事,何必天光大亮亲自上门滋事呢!”
包公闻言皱眉凝神,半晌微微额首,道:“既然如此,为何对悦来客栈掌柜伙计招招狠辣,致使他们个个受伤?”
庞煜急忙辩道:“这,包大人您估计没打过架啊,常言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这人一旦交上手,打红了眼睛就分不出轻重了。我若真是要杀人,悦来客栈掌柜手无缚鸡之力,岂能活命呢,实乃误伤啊,还请大人明察!”
包公点头:“正要明察,来人,带悦来客栈庞家护卫一干人等上堂问话。”
一时间,若干残兵败将齐齐上堂,包公一一征询,大家说法大致差不离,因为李海李山以及张行也是行家里手,庞家护卫虽然伤得轻些,却也没讨得好去,脸上胳膊上也是血迹斑斑。
包公在上问得明白,遂一拍惊堂木:“既如此,堂下听判,庞玉燕许兰儿,念你们养在深闺不谙世情,并未施行恶劣手段,本府要你们二人当庭向白玉瑞赔情道恼,你们可愿意?”
两人哭哭啼啼都说愿意。
包公目视祈奕:“白玉瑞?”
祈奕道:“赔情大可不必,只要她们当庭作保,发誓今后不再上门喊打喊杀搅扰草民也就是了。”
包公回头问:“庞玉燕,许兰儿,你们可曾听清楚白公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