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号的那天, 刚从外面回来把自己裹成球的小尾巴楚静彤欢天喜地地捧着礼物进了客厅。

温素瞥了眼，是一个做工精细造型可爱的窝。

看这个大小应该是给小猫小型犬之类的动物准备的, 她放下手里的剧本，生出了几分兴致：“你准备给你姐送只小宠物？”

楚静彤不担心她会把自己的礼物提前告诉姐姐，欢快地点头, “姐姐最喜欢小猫咪了, 我特意去挑了一只, 温顺又粘人, 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原来楚静姝喜欢猫咪么？

那为什么不在家里养一只。

温素正想着，就听到楚静彤说：“以前家里有只很老的猫咪，是姐姐从小养到大的，后来那只猫咪撑不住了, 姐姐就把她埋在花园里，再也没养过猫了。”

原来是这样，她还说楚楚为什么不在家里养猫，原来是以前养大的猫咪死了。

楚静彤打算找一间房间把猫窝藏进去，这别墅的房间足够多，多的是没用过的房间, 想要藏一个猫窝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准备上楼, 看到窝在沙发里看剧本的温素, 楚静彤好奇地问：“你给姐姐准备了什么礼物？”

温素只是对她露出礼貌又虚假的笑容，“不告诉你。”

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冬日阳光在温素的轮廓镀上浅浅的一层光晕，虚假到敷衍的笑容含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就像是在温暖午后慵懒晒着太阳的高傲黑猫。

楚静彤愣在原地, 心里刹那间放起了烟花——

嗷嗷嗷，温素姐假笑也好漂亮！

沉迷美色的小尾巴下一秒清醒过来，在心底狠狠“呸”了自己一口，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冲着温素狠狠地哼了声：“小气鬼！”

温素根本不在意她这点脾气，中性笔在她灵活的指尖转动着，一如既往地从容冷淡，“藏好你的猫窝，也许你姐今晚就回来了。”

看到那几根灵活又修长的手指，小尾巴楚静彤有点羡慕，听到温素的话，她皱起眉说：“姐姐又要大半夜赶回来吗？”

她已经几次看到本应该晚上到家的姐姐一大早从温素姐房间里出来，偷偷询问了才知道姐姐是压缩休息时间搭飞机赶回家。

“有可能。”

温素有些无奈，她已经三令五申不许楚静姝连夜赶回来，可楚静姝从来都不听，只要楚静姝疲倦地说想她，温素的心就化成一团，哪里还说的出什么重话，只恨自己不能跟楚静姝一起去，害得楚静姝这样匆忙地往返。

楚静彤抱着猫窝真诚地建议说：“你应该给她来次震撼性的教育，这样她就不会再这样赶来赶去了。”

震撼性教育？

温素若有所思地垂下眼，食指无意识地点着剧本。

见她思索的模样，楚静彤不再出声打扰她，抱着猫窝轻手轻脚地上楼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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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温素猜测的那样，楚静姝又一次压缩休息时间，于十六号晚上十一点半到达了家。

满身疲惫的楚静姝摘下手套和围巾挂在一旁，现在的天气愈发冷了，即便戴着手套，她的手掌也是冷的。

楚静姝换上拖鞋走进客厅里，只见温素正坐在侧对着门口的单人沙发里，拿着剧本和笔的手瓷白如玉，在温柔的灯光下格外耀眼。往日齐耳短发已长至肩膀，大约是觉得麻烦，便扎了起来，只是耳边还有几缕扎不上的发丝落在脸颊旁，为她微冷的神色添了几分暖意。

听到门口的动静，温素放下剧本，扭头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楚静姝，无奈地向她张开手臂，“又想我了？”

楚静姝唇角上扬，眼中有温暖细碎的光芒，她抬腿朝温素走去，俯身亲吻温素的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侵|略性，只有温柔如水的悱恻缠绵，向彼此述说着几天未见的思念。

看着那双笑意清浅的琥珀色眼眸，温素在她唇上又亲了亲，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些许空间，楚静姝不顾大衣会被压皱，坐在温素为她留出的位置里，两人就这样窝在一处，就像是相互取暖的小兽。

楚静姝语气中含着几分笑意，柔媚婉转，“我要是不回来，岂不是让你坐等到天亮？”

“强词夺理。”温素语调微凉，偏头咬了咬她的唇角，听到楚静姝轻呼了口气，她才往后退了退，说：“我是在工作。”

楚静姝的眼眸亮晶晶，像是星子都落了进去，眼角眉梢都是甜蜜欢快之色，轻哼着说：“少来，你就是在等我。”

温素揽着楚静姝的肩膀，楚静姝抬手去握她搭在肩头的手，温素指尖微动分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捏了捏楚静姝柔若无骨的手，温素懒洋洋地窝在她身旁，“那是因为有个小傻瓜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作息紊乱。我准备抓住这小傻瓜让她好看。”

“小傻瓜”三个字听的楚静姝一颗心仿佛泡在蜜水里，她的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小傻瓜已经够好看了。”

温素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不等楚静姝反应过来，说：“说吧，想我怎么罚你？”

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刮鼻尖，楚静姝迟钝地眨了眨眼，素来优雅知性的大美人难得地露出几分可爱的模样。她靠在温素的肩上蹭了蹭，“不如罚我亲你两下。”

“你是在讨要奖励吗？”温素没好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后者也不在意，发出轻快的笑声。

温素捏了捏她柔软莹白的耳垂，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不是开玩笑，如果你下次再这样做，我就给你一次记忆深刻的惩罚。”

小尾巴说的对，她不能这么惯着楚楚，得给楚楚来一次震撼性教育，楚楚才知道不能这么做。

听到温素这么说，楚静姝反倒更加好奇了，“你准备怎么罚我？”

温素微微一笑，微凉的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甚明显的危险，“保证你终身难忘。”

楚静姝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她想起温素曾经抓自己熬夜工作的事，那次温素提醒自己事不过三，只是当时自己没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就被温素抓住，闯进她的卧室不容分说地关了她的电脑，最后还不许她睡在自己的卧室。

那个时候的她怎么会想到，半年后她们俩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楚静姝亲了亲她的唇角，“我有点好奇你会怎么做了。”

温素嘴角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下一秒她收敛了笑意，想要松开楚静姝的手，“快去收拾准备睡觉，时间都不早了，你小心脱发。”

楚静姝紧捏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自顾自地赖在她的身上，“谢谢担心，我的发量浓密的很，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呢。”

温素伸手在楚静姝的下颚上摸了摸，就像是逗猫咪，“又想我抱你上去？”

楚静姝连忙抓住温素挠自己下颚的手，抓到嘴边咬了口，“不行，你要是敢抱我，我就拉着你一起滚下去。”

明明喝醉的时候喜欢的很，现在居然不愿意了。

温素没有戳穿她，说：“你不困吗？都这个时间了。”

楚静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眼睛一转，说到：“多陪我一会儿，我们都很久没见了。”

“对了，彤彤这段时间怎么样？”楚静姝转身靠在沙发上，语气关切。

这几天她都忙的很，等她回家的时候，妹妹已经睡着。第二天早上妹妹还没起床，她又出门上班了，这样的作息导致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能和妹妹谈心了。

温素抵着她的额头，望着那双盈盈美目，说：“挺好的，她学习还算用心，下周就是期末考试。”

楚静姝叹息着，没有再说话。

温素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靠着楚静姝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温暖。

过了片刻，隐约有些困倦的温素听到楚静姝压抑着欣喜的声音说：“17号了，我的礼物呢？”

温素：……

被惊醒的温素哑然失笑，对上楚静姝晶亮的眼眸，语气无奈道：“你就是为了生日礼物才不愿意去睡觉？”

这话说的她好像小孩子一样，即便已经亲密如斯，楚静姝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目光不由得飘忽起来，故作淡定地说：“不是，我睡不着，顺便等等礼物。”

“不用掩饰自己，”温素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这就是我的楚楚。”

楚静姝心头一动，眼底有盈光浮现，她避开温素的目光，奖励似地亲了温素的嘴唇，“别用甜言蜜语来骗我，礼物呢？”

温素松开手，楚静姝有些不情愿地抽回手，目光紧紧落在温素的手上，不肯移开目光。

早就想到楚静姝可能会晚上赶回来，温素就把礼物带在身上，随时能拿出来送给她。

温素从沙发旁边的书架里取出一枚小盒子，楚静姝在看到盒子上的logo时就惊喜地睁大眼，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温素把盒子里的一枚众星拱月似托起心形红宝石的戒指取出来。

“我量了你的婚戒，这个大小应该是合适的。”温素说着，握住楚静姝的右手，捏着戒指推上楚静姝的无名指，说：“戴上这枚戒指，往后就是我的人了。”

温素不会告诉楚静姝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温素，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也不愿让楚静姝知道她只是书中的人物。她会和楚静姝共度余生，却永远没法为她们俩举行婚礼，这枚戒指是她的私心，就当作是她和楚静姝举行仪式了。

看到那枚尺寸合宜的戒指稳稳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楚静姝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不是温素第一次为她戴上戒指，可这次远比婚礼上那次要让她难以自控。

婚礼上，温素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和记者媒体的面为她戴上戒指，她只觉得茫然害怕，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模样。

可这一次不一样，在温素为她戴上戒指的时候，她一想到面前这个人会与她走过一生就觉得满心欢喜，好像瞬间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无论是苦难或是疾病，她们都会一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