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01.

鸣人和宁次跟着白兰走出了大厅, 来到了专门的会客厅。

一眼望去首先让人想到的是“金碧辉煌”这个词，这也难怪，整个天花板和墙壁上都夸张地铺着金色的壁纸, 大片大片白色的花纹印刻其上，其繁复程度甚至让人联想到了教堂的顶绘，不过倒也没夸张到那个程度就是了。

这是和火影世界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 让鸣人回忆起了猎人世界的生活。

这里虽然华丽，但并不繁琐, 虽然名贵，但并不奢靡。地毯是红色的，金色的大气花纹显示出此间主人的气魄来。

白兰坐在沙发上，抬手说到, “请坐吧，各位朋友。”

“这位就是我和你们所说的白兰·杰索。”小白直接说道, “他是这个世界的……可以算是反派boss类型的定位, 而后他的能力是共享所有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

“不会疯掉吗？”宁次问道。

白兰笑了起来, 没回答。

“他本来就是疯子。”小白这么说道。

“共享所有平行世界的记忆？”鸣人吃惊的说道, “这个能力也太bug了吧？”

“比起我, 更bug的应该是你身边的这位才对。”白兰停止了大笑, 说道。

宁次正在和小白交流，听到提到他后, 他转过头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随后继续和小白交谈起来。

“宁次啊。”鸣人也微微地笑了起来。

“恕我冒昧，你们之间的关系是？”白兰问道。

“你都问出来了还‘恕我冒昧’。”鸣人吐了个槽。

“我也就意思地客气一下嘛, 你直接说出来就不好了。”白兰说道，“这难道不是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吗？”

鸣人恍然大悟：“哦哦哦我懂了！”

“所以……”

“我们是恋人啦。”鸣人倒是很大方地说道，“他是陪我过来的。”

“那么，你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吗？”白兰问道。

“愿意。”鸣人说道。

“那么，他呢？”白兰问道。

“也愿意。”鸣人说道。

“好了结婚宣誓完毕了你们可以入洞房了。”白兰说道。

鸣人：“……你在说sei？”

“我问了一半后感觉像结婚誓词，所以就顺口说了。”白兰说道。

“所以说最后那个入洞房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西式婚礼么……”

“中西药结合疗效好。”白兰说道。

“好吧，听起来真的是好有道理。”鸣人说道。

宁次那边简直听不下去，“他俩气场有点搭。”

“我也是第一次见命运之子和世界反派畅谈甚欢的样子。”小白说道。

“说起来。”宁次看向小白，“你对鸣人违抗命运和世界这件事没有感觉吗？你身为时空秩序的维护者，鸣人做的是违反世界的事情吧。”

“命运之子会有很多个。”小白摇了摇头，“世界对命运之子所看重的就是‘如果不按照他的规定就会被抹杀’，但抹杀后重新找个命运之子就可以了。而我维护的是更高层面的东西，比如世界的根基。”

“原来如此。”宁次看向小白，然后他说道，“小白，你也是命运之子，对吧。”

小白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过了好久，他才说道，“……啊，是啊，我也是命运之子，并且至今仍然桎梏在审神者的命运中。”

几百年的战斗，并非是无法回头的，世界崩溃也不在这几年光景，他可以抽身离开，像个普通人一样幸福地度过一生，然后死去。接着像路易十五所说，“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但是促使他一直战斗下去的，是责任吗？是信念吗？大概就是一般意义上少年漫男主的不灭信仰吧。

“……所以，我无意指责什么，也没有刻意超脱的意思。”小白说道，“因为我本就是局中人，只不过稍微强大一些罢了。”

“你这不是稍微强大了一点吧。”宁次也忍不住吐了个槽。

另一边，白兰和鸣人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命运之子的人了。”白兰说道。

“我也在试图摆脱这个身份。”鸣人说道。

“没有命运之子会自己觉醒到摆脱这个身份的地步的，你想要摆脱，关键还是在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想要摆脱这个身份。”白兰说道。

鸣人回忆了很久很久，然后做了判断：“在我十一岁那年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这应该就是关键。”

“另一个世界？”白兰挑眉，“你知道原因吗？”

“暂时还不知道，总之睡了一觉就去了那个世界了，之后在那个世界……应该是死了，死了后又回到原来的世界了。”鸣人没有丝毫隐瞒。

“其他的呢？”白兰问道。

“一开始那个世界的记忆逐渐消除了，可后来又逐渐都恢复了。”鸣人说道。

“恢复？”白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没注意。”鸣人说道。

白兰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小白再讨论一下。”

“麻烦你了。”鸣人说道。

于是他和宁次离开了白兰的房间，门口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绿发男人，他们出来后他行了个礼，说道，“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鸣人和宁次跟在他的身后，鸣人说道，“总觉得稍微有些不安，自从来这里后太被动了。”

“这样也好。”宁次说道，“最起码我们不会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无从下手了。”

“你这个比喻不雅。”鸣人说道，“我们比苍蝇好看多了。”

宁次：“……好吧。”完全没有看出鸣人哪里紧张啊_(:3∠)_

02.

“如何？”小白问道。

“比想象的要简单。”白兰说道，“破局者就是他身边的人。”

小白愣了下，“宁次吗？”

白兰点头，“是。”

小白皱起了眉，“你可别擅自做一些事情，我虽然来请你帮忙，但也仅仅是帮忙而已。”

白兰摸了摸小白的头，说道，“你还是这么善良啊，善良到我想把你毁掉。”

小白拍开白兰的手，没说话。

“说起来，杀掉你就可以毁灭世界了吧。”白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说道。

“那你倒来试试啊。”小白不耐烦地问道。

“开个玩笑。”白兰低下头说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亲爱的小白。”接着他俯下身，然后被小白用御守糊了一脸。

“这是什么？”白兰问道。

“御守，抵挡一次必死攻击。”小白说道。

“诶？那你怎么办？”白兰问道。

“我是命运之子，我死不了的。”小白淡淡地说道，“这是这次你帮他们的报酬。”

“你觉得我用得上这玩意儿么？”白兰显然也不以为意。

“用得上。”小白说道，“因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这个东西至少可以保你一条狗命。”

白兰：“……会心一击。”

03.

白兰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salve， signori.”他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

宁次点了点头，“salve，白兰先生。”

鸣人：“神马鬼。”

“他们的语言中，salve是你好的意思。”宁次解释道。

“所以我说神马鬼。”鸣人问道，“你刚刚和我喝咖啡的时候穿越了十几年后又回来了么？不果然是你刚刚去卫生间里掉马桶穿越了吧……”

“不是。”宁次有点哭笑不得，“是转生眼，可以直接分辨出所有人类语言的意思，不过仅限于当面交流。”

“啊，突然有点嫉妒。”鸣人说道，“类似于那种学好物理化走遍宇宙都不怕吗……有了转生眼后都可以不用学外语了的说。”

“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挖一个送你。”宁次说道。

鸣人：“噗……”

“一个和两个的区别虽然大，但现在也不是很需求那份力量了。”宁次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转生眼的话回木叶后劳烦纲手大人移植一下眼睛就好了。”

“咳咳咳暂时不用了……”

这是何等厚重的感情啊_(:3∠)_

鸣人露出一副扭曲的表情来，而那边的白兰则笑了，“两位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啊。”他虽然不太懂转生眼意味着什么，但宁次要将一只眼睛给鸣人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这样的感情。白兰眨了眨眼，在平行世界的记忆中他也是见过的，但是很稀有吧。

“多谢夸奖。”鸣人说道。

“这件事我和小白已经说过了，他下午就离开这里，他耽误了太久时间，需要快点去履行审神者的职责。”白兰说道。

鸣人愣了一下，“以后会再见吗？”

“你是说他和你们还是他和我？”白兰问道。

“都有？”鸣人说道。

“不一定。”白兰说道。

“你和他不是朋友吗？”鸣人问道。

“他那么说么？”白兰问道。

鸣人点头。

白兰沉默了几秒，说道，“我和他一共只见了四面。”

宁次敏锐的觉察到了白兰的情绪，“你对他……”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白兰笑了笑，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没什么……我之后要先处理好我这边的问题，大概十天左右吧，还请你们稍微等待一下。”

“需要我们帮忙吗？”鸣人问道。

“需要吧。”白兰说道，“我最近正在和敌对的黑手党家族进行谈判，你们可以一起去给我壮一下声势……为了保住我的狗命。”

“狗命？噗……”

“是吧，你也觉得这个称呼难听吧？”白兰抱怨道，“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想的~”

鸣人想了想，“可能这就是爱称吧……”

“是这样吗？”白兰又高兴了起来。

03.

在密鲁菲奥雷家族的这段时间，鸣人能够感觉到那剑拔弩张的氛围来，虽然白兰声称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但他仍然每天在基地里各种闲逛，而他的手下整天跑来跑去一副万分危急的表情。

连宁次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这样好吗？白兰先生。”

“万一我认真起来了，世界真的被我毁灭了怎么办？”白兰问道。

这问题……宁次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白兰先生是为什么想要毁灭世界呢？”

“究竟是为什么呢……”白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久，“一时兴起吧。”

“这样的理由。”宁次皱起了眉，“你知道毁灭世界意味着什么吗？”

“当初‘一时兴起’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白兰说道，“大抵就是觉得这个念头好帅啊好酷啊。”

鸣人也凑了过来，说道，“年少时中二的想法嘛，谁都有过。”

“我以为最多是‘我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宁次说道。

“如果我当火影了，你还真的是‘火影的男人’了。”鸣人说道。

“喂喂喂你们两位，”白兰无奈地说道，“体谅一下我这条单身狗好不好？”

“你这个‘条’字用的极好。”鸣人评价道。

“那体会一下我这一坨单身狗好不好。”白兰改口说道。

宁次停顿了一秒，说道，“白兰先生，其实您不用这么自黑的。”

“嘛，生活总是需要点乐趣。”白兰说道，然后他又说起了刚刚的话题，“萌生毁灭世界的念头最初的确是对那意味着什么而一无所知的。”

“所以说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想呢？”鸣人说道，“我个人觉得毁灭世界挺无聊来着。”

“因为其他事情更无聊。”白兰说道，“我从很早时候就觉得和这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你就要毁灭世界？”宁次摇了摇头，“未免也太过霸道。”

白兰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我这种行为称之为霸道的，宁次君你还是第一个。……但是，某种程度上是很对的。”

“应该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吧。”鸣人说道，“既然不在意这世界，毁灭的代价和后果也就可有可无而已……所以做这种决定其实比他人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白兰欣然点头，“的确，看起来鸣人君也有相同的想法吗？”

“倒也没。”鸣人说道，“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值得人们为此去奋斗。一个伟大作家说的。”

“你这句话很命运之子。”白兰评价道。

“其实我只同意后半句。”鸣人说道，“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但仍然值得我们去奋斗。”

宁次说道，“其实如果这个世界丑陋的话，也会让人想要奋斗的。”

“是。”白兰点头，然后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但更多时候，这个世界既不美丽也不丑陋，一切无非也就是那样，所以让人提不起干劲啊。”

“说起来，白兰先生，你想要毁灭世界有没有怀揣着想看看谁会站出来反抗你的想法？”宁次问道。

“这种想法啊，的确是有的。”白兰说道，“在很多个世界里我和纲吉君还相处不错。”

“无法认同。”宁次摇了摇头说道。

白兰笑了，“所以我喜欢和你们聊天，宁次君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那我呢？”鸣人好奇地问道。

“我怕我说了对你的评价后惹得宁次君嫉妒。”白兰眨了眨眼说道，“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诶……宁次难道不好奇吗？”鸣人看向宁次。

“既然是听了后会不开心的话，那么就不听了。”宁次说道。

“果然啊，宁次君就是这样的人。”白兰说道。

“怎样的人？”鸣人问道。

“对自己极端克制，用理智压过一切情感。如果说人的思考系统分为一系统和二系统，”白兰说道，“一系统代表着感性和直觉，二系统则是代表着更多的思考和广义的理性的话，那么宁次一定是被思考的第二系统所主宰的人吧。”

“诶？我觉得很多人都是第二系统吧。”鸣人说道。

“并非如此。”白兰说道，“假设说你面前有两杯饮料，一杯健康却难喝，另一杯虽然好喝但却是垃圾食品，正常情况下人的自我克制都会让他选择第一杯饮料吧。”

“是。”鸣人点头。

“但假设你忙了一天了，或者正在忙，或者心情不好，这类因素累积起来，大部分人就会放任着自己去选第二杯。”白兰说道。

“但这只是个饮料而已。”鸣人说道。

“还有项研究……你知道保释官吧？”

“就是审批保释申请的？”鸣人问道。

“是。”白兰点头，“一份申请就标志着一个人的一生吧，但之前有个调查，当保释官刚吃完饭的时候保释申请就更容易从他手中通过，数据高达……哦我给忘了……大概是百分之六七十的样子，然后在饭前的一段时间里通过率急剧下降，直到0.”他说道，“而且这是排查了很多因素研究得到的结果，即保释官在又累又饿的时候所作出的判断。”

“太不负责了。”宁次摇头说道。

“对，你认为太不负责了，而很多人会认为人之常情。”白兰看向鸣人，“所以这就是我所说的宁次君的强大之处，因为宁次君是不会被那些所影响的。”

“谬赞。”宁次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虽然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你是在夸宁次没错吧。”鸣人笑嘻嘻地说道，“反正宁次最棒了。”

白兰用手捂住脸发出闷笑，“我就是说了个数据分析，怎么又被你俩这lovelove光芒给闪瞎狗眼了。”

“你就离不开‘狗’这个词了嘛……”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0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白兰也没让他们帮什么忙，但是就在密鲁菲奥雷要胜利的前夕白兰突然改变主意了。他的说法是平行世界的他被沢田纲吉击败、说服了，鸣人持不置可否的态度，他觉得白兰也就是无聊而已，并不是说真的要毁灭世界如何如何。

接下来便是一些杂碎的东西了，白兰爽快地将那些东西丢给一帮手下后来到他们面前，“久等了，两位，接下来需要去鸣人你所说的那个世界，我才能下最后的结论。”

鸣人点头，“具体怎么去？”

“小白已经走了，我这边需要那个世界的信物来作为定位。”白兰说道。

鸣人想了想，说道，“我身上的刺青可以吗？”

白兰点头。

于是……呃……几分钟后……鸣人光着上身掉到了旅团基地。

旅团众人：“……”

这算是大惊喜吗？

鸣人一手捂住自己的胸，一手抬起手尴尬地说道，“嗨，好久……不见？”

冷飕飕。

玛奇说道：“有伤风化。”

鸣人默默用两只手捂住了胸。

芬克斯叹息，“你咋不把裤子也脱了呢？”

鸣人：“咳咳咳……”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久别重逢能不能有点感觉了啊？一般不是在月光下啦蓝天下啦樱花中啦什么的，换做是他为啥直接没穿衣服掉到旅团基地了？！

库洛洛合上书，说道，“好久不见了，鸣人，还有……”而后库洛洛看向鸣人身边的宁次，“宁次先生。”

“库洛洛先生。”宁次也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库洛洛看向白兰。

“白兰·杰索。”白兰说道，“我过来主要是解决鸣人身上存在的问题的。”

于是三方会谈。

“现在鸣人身上的问题不仅仅是阿修罗转世查克拉。”宁次说道。

“恩，光是转世这一点其实蛮好解决了。”鸣人说道，“问题就在于所谓地命运之子……”

“呦呵。”芬克斯说道，“你这身份一个比一个吊啊？”

“没吧。”鸣人说道，“我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