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投之以桃(1 / 2)

因为驴蛋打给打的最严重, 又是撒娇又是赖皮的,今天晚上居然要跟苏向晚睡。

躺在妈妈身边,他把苏向晚抱的紧紧的,紧的苏向晚都喘不过气来。

原书里曾写过,这孩子后来给人砍断双腿,昏迷的时候, 嘴里一直喊的是妈妈, 可那时候原身已经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甚至于, 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的时候, 他还跟宋青山说,如果自己真的死了, 一定不要登报,因为怕妈妈万一在报纸上看到了, 会伤心。

他虽然不及狗蛋那么会讨巧, 也不及李承泽有眼色。

但他确实一直以来, 都是跟他爸一样, 铁骨铮铮的汉子,几个孩子里,最有担当的那一个。

苏向晚轻轻的拍着,这小家伙闷了一头的汗,不一会儿就开始打他的小呼噜了。

因为炕太小,赵银霜和苏富富俩是睡在外头的。

苏向晚从屋里溜出来,只见富富躺在外面的席子上,正在呼呼大睡, 他的周围全是三寸长的大蚊子,大的跟内地的蛾子似的,把他整个人围着,正在贪婪的吸血。

这蚊子可不好打。

苏向晚左右开弓打了半天,把富富的脸都打肿了,这家伙还睡的死沉着呢。

她隐隐听见墙角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叫你吃你就吃,罗索什么呀。”是赵银霜。

苏向晚静静的坐着呢,就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是你女婿带来的瓜,咋能给我吃?”

“可你教了富富那么多东西,他的功课要不是你,早就荒废了,你吃点我家的瓜,这不应该的嘛。”

苏向晚悄悄凑过去一看,心里哎哟喂一声,大叫不好。

为啥呢?

因为她发现,赵银霜悄悄送西瓜吃的人,居然是将来华夏国的首富赵国年。

首富可不好当,这人应该很快就要成为秦州糖品副食厂的厂长,因擅长销售,将来还要做秦州卷烟厂的厂长,但是,大概在六年后,他就得因为贪污而坐牢,一坐就是十年。

从牢里出来,才会成立民营企业,渐渐把企业做强做大。

这样的人,跟他做朋友,有没有意义?

“还是你闺女和女婿好啊。”赵国年闷声说:“我听说我大儿子也要结婚了,我攒了三个月,才攒了十八块钱给寄过去,结果,孩子原封不动的把钱又给我退回来了,写的信里头只叫我做叔,还都把自己的姓给改了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颇为苦涩,赵银霜宽慰他说:“等你以后洗清罪名了,估计孩子们就愿意认你了,现在还是放宽心的好。”

切!

苏向晚心说,据她所知,赵国年的前妻,占着他在京城里的住房,占着他前些年所有的古玩字画,跟他的上司日子过的不要太悠哉,但可惜的是,应该就在这一两年内,赵国年的上司就要去世了。

等去世以后,她还要跑到秦州来跟赵国年闹复婚呢。

听这意思,赵银霜和赵国年俩,应该彼此之间有点意思,不过,还处在暖昧状态,没有捅破过。

想来想去,苏向晚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管得好,反正她也要把赵银霜带走了。

这俩人,听起来郎有情妾有意,还挺美好,怎么办呢,要他们无疾而终吗?

第二天一早,谢镇长就来了。

招呼大家儿跟着苏向晚学堵肥,学科学种田,而马喜军这个主劳力,则是干活儿的人里头最显眼的一个,当然,也是最受谢镇长器重的一个。

不论干啥,谢镇长都是把号令发给他,让他领着大家伙儿干。

他干活卖力,又不惜牲口,几头牲口给他抽着,耳朵上、屁股上全是血印子,但是,牲口在别人手里都走不快,就只见着了他,眼看着瘦的皮包骨头,一口气都喘不上来的驴,但走起来可快了。

大概这些驴也是给他打怕了的。

虽然说干活重要,但是牲口也是一条命啊,好多人看他抽牲口抽的厉害,不停的劝呢:“老马,你好歹也可怜可怜牲口啊,从你手里,已经死了三头驴了吧,那一头头也是命呐。”

“操他妈的,你要这么说你自己来赶驴,看它听不听你的。”马喜军恨恨的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大拇指揩着唇角说。

大家都看谢镇长呢,希望他劝劝马喜军,毕竟牲口也是命啊。

不过,谢镇长对于能干活儿的马喜军,显然要比别人宽容得多,也只是看着,并不多说他啥。那几头牲口,眼看都要给他抽死了。

他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也是在宣示自己的威力,总得来说,这就是个除力气,一无所有的垃圾人。

中午的时候,因为谢镇长一直在,苏向晚索性把剩下的一只瓜也给杀了,让谢镇长和大家一起吃。

谢镇长特地给了马喜军一块子,让马喜军也吃。

毕竟他早上干的活最多。

“小苏同志,你们清水那边在生产上还有什么,是我们这边所没有的,要不你再给咱们多讲一点,等你走了,咱们也好继续把工作开展下去,把粮食的产量给提上来。”谢镇长说。

“那谢镇长是考虑好帮我妈和我弟提户口了?”苏向晚问。

千里迢迢而来,帮他们镇子解决生产问题,苏向晚肯定是要有报酬的,毕竟不论任何时候,华夏国都是一个人情社会。

苏向晚还有很多能帮忙的,但是,她也需要报酬啊。

谢镇长说:“虽然有点难,但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想办法,放你妈和你弟走。”

苏向晚一句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马喜军啪一声把块瓜直接摔到了地上,啊呸了一声,骂说:“谢长发你个王八蛋,你要敢把地富反坏从这儿放出去,老子就到海西县城去举报你。”

谢镇长显然,也早就知道马喜军想娶赵银霜的事儿,不停的给他挤眼色呢:“马喜军,你个混脑子,不就是个媳妇子嘛,等以后有好的,我给你物色就是了,赵银霜母子要走,那合情合理也合法,你要再闹,我把你关监狱农场去。”

“去就去,我到哪个农场谁不欢迎,反正都是个干活,谁愿意给我娘们,我就帮谁干。”马喜军特意一脚踩在西瓜皮上,死命的揉着说。

谢镇长回过头来,笑着说:“混蛋,那就是个混蛋,小苏同志你甭理他。”

“你谢长发要敢放人,我现在就去举报。”马喜军戳着谢镇长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苏向晚现在还无暇顾及马喜军,她要做的是说服谢镇长,让他放人。

所以,她说:“你们现在主种的是麦子和苞谷,但是谢镇长,你们在很多方面都种错了,就比如,像海西这么干旱的地方,种短把,根粗的芒麦,收成比你们现在种的这种长杆麦子要好得多,因为芒麦喜旱而长麦喜水,这是个最浅显的道理。还有,苞谷尽量得种在阴凉,有水的一面,而不能直接就那么种在旱地上,这全是我们小宋庄的生产经验,你要真想学,我可以把这些也写下来,全给你留下来。”

谢镇长都啃了三块西瓜了,还没啃够,一直在点头呢:“好好好,最好是写下来,毕竟你说了这么,一时半会儿,我们也记不住。”

下午,谢镇长专门盯着,让男社员们把肥料全填进坑里,用稻草盖上了之后,这才走了。

走之前还特地跟苏向晚交了个底儿,说户口的事情大概明天就能办下来,让她准备着收拾苏富富和赵银霜的行李就行了。

这就算是准话了。

苏向晚当然高兴啊,立刻就招呼着苏富富和赵银霜俩收拾起了行李和铺盖。

虽然说赵银霜看起来魂不守舍,但苏向晚狠着自己的心,也只假作没看见。

“妈,妈,那个马喜军又跟人打起来啦。”这儿苏向晚也正忙着给谢镇长写操作手册呢,驴蛋又跑来了。

马喜军在这地儿,大概就跟当年的方金换在清水县似的。

“让他打去呗,咱们明天就走了,不惹事儿,好不好?”苏向晚说。

驴蛋吞吞吐吐的说:“可是,他是在打刘伯伯呐。”

苏向晚猛然就抬起头了:“谁?”

“刘伯伯,刘在野啊。”驴蛋说。

苏向晚啪的一声拍了笔就问:“刘在野居然还没走?”

这个阴魂不散的刘在野,昨天晚上还说自己再也不回来了呢,咋今天又回来了啊。

等她冲出门,赶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果然,刘在野给马喜军压在他的吉普车上,正在上拳头呢。

“马喜军,你怕不是疯了吧,这人可是个干部,你还敢打干部?”苏向晚吼说。

马喜军一拳头捣在吉普车,把整辆车都捣的晃晃作响。

“干部又咋地,能比我们海西县的县长大,我告诉你,就海西县的县长,他也不敢惹我,我一个人能干八个人的活儿,我是整个白杨农场的主劳力。”马喜军骂骂咧咧的,就又给了刘在野一拳头,打完之后,还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看所有围观的人全吓的一缩,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苏向晚从自己的旅行包里翻了两个创口贴,一瓶碘伏过来,又觉得刘在野可笑,又觉得他可怜,就问:“好端端的你又跑来干啥,还有,你是咋和他打起来的。”

刘在野也不知道啊:“我刚停车,他过来就给了我一拳头,那不是个人,那是条疯狗吧?”

“你不有枪嘛,为啥不掏枪?”苏向晚问。

“我是有枪,但我不能真的对着人民群众开枪啊。更何况,那个马喜军就是个木头脑袋,拼拳头的,跟畜牲其实没什么两样,人怎么能跟畜牲对着干?”刘在野啐了一口血,挥开了苏向晚给的创口贴说。

其实是,他一下车就给马喜军一拳头打懵了,而枪在车上,他给打的都没有顾得上取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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