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2 / 2)

臣妻 阮阮阮烟罗 1861 字 6个月前

痴痴笑望着温蘅的皇帝,手指微|颤,颇想指指自己的脸颊,叫她也亲一下,但想她人前怕羞,应不会如此,正犹豫时,一旁响起了热情的吆喝之声,“这位官人,给你家娘子买些上好的胭脂钗环吧!”

贩卖女子首饰脂粉的摊主,早将这对夫妻的亲密之举,望在眼里,她热情招揽着,又夸郎才女貌,又夸天作之合,直将大梁朝的皇帝,夸得心花怒放,走近前来。

这些所谓的上好胭脂钗环,在皇帝眼里,本来不值一提,但在此刻,却因这摊主直戳心腑的口灿莲花,而颇有兴致地挑拣起来,他一时拿起一支玉兰簪,一时拿起一支蝴蝶钗,不停地置于温蘅鬓边比看,觉得怎么看都好看,最后索性笑望着温蘅道:“要不都买下来吧?”

摊主早看出这一家四口非富即贵,一听这官人如此大方,当即笑容满面,要将摊上诸物全数包揽起来时,却被那官人的娘子拦住,那娘子在摊面上细挑了一阵儿,最后相中了一只绣工清雅、宜男宜女的莲花香囊,拿在手里,笑着递与那官人。

那官人似是怔住了,说话竟有些结巴,“……送……送……我的?”

那娘子笑而不语,只是执起官人的手,将那莲花香囊,轻放在他的掌心。

官人低头看看掌心的香囊,再抬头看看眼前的娘子,如是反复数次,面上的怔愣,如春水化开,唇际禁不住地上扬,笑意越扩越大,几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强兜着满面灿烂的笑容道:“现在就系上吧!”

那娘子复又含笑拿起那只香囊,在那官人身前微躬身子,将莲花香囊系在他的腰畔。

与那官人腰处悬佩的金玉之物相比,这香囊真是不值一提,可那官人眼里看不到金玉琳琅,只看得到他娘子亲手为他系上的这枚香囊,托在手里细看许久,又看向他的娘子,只是笑,兜不住的笑,笑着将他的娘子,拥入怀中。

一只香囊换赏了一锭细银,摊主知道她这小摊香囊不值这价,那官人赏她银子,实际不为香囊,而是为他娘子的心意,为他心中的欢喜,温暖的暮光中,她望着那一家四口走远,望着那官人与娘子如漆似胶的背影,也念起了她的丈夫与孩子,收好了今日的意外之财,早些收摊归家去,多多买些肉菜,为她在世上最爱的家人们,烹制佳肴。

暮霭沉沉的天光中,琴川温宅,也飘起了袅袅炊烟,两个孩子趴在窗边朝内看,皇帝像只绕着花飞的小蜜蜂,待在厨房里,直围着温蘅转,一会儿帮她递盘,一会儿帮她舀水,似比掌勺的人还要忙碌,“嗡嗡嗡”地扇着小翅膀飞来飞去,忙得满头大汗,而又笑不拢嘴,不亦乐乎。

三年来的第一次团圆晚膳,丰盛至极,皇帝是想这口想了有三年,大快朵颐,吃个不停,而两个孩子也不停,只是都是停不住嘴,他们积攒了满腹的话要对父皇说,将“食不言”抛在脑后,不停地告诉父皇,他们这三年来在旅程中吃过哪些美食、听过哪些异闻、见过哪些趣事,话匣子一打开,怎么都收不住了,等用完晚膳,还要跟着父皇往房内走,要和父皇讲上一整夜的话。

只是脚还没跟着踏进寝房,即被赵总管劝拦住,皇帝隔帘看两个孩子被劝走了,含笑走坐到温蘅身边,清咳一声以吸引她的目光,等她看来,却又不说话,只是明亮的灯光下,唇噙笑意,眸中如有星子熠耀,全然映着身前的女子,等她也全然看着自己,抬起手来,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房外,被赵总管劝走的晗儿与伽罗,因为团圆的兴奋,和一肚子没说完的话,半点困意也无,走到园子里闲逛玩耍时,见舅舅一个人坐在秋千架上出神,瞧着孤孤单单得很,俱都走上前去。

温羡见两个孩子走近,醒过神来,原要将秋千架让与他们玩,却被两个孩子轻按坐稳,看他们一人抓住一边秋千绳,说要在后面推舅舅荡秋千。

温羡轻笑,在悠悠曳曳的秋千轻摇中,同孩子们讲起他少时常在此处推着阿蘅荡秋千的往事,讲着讲着,回忆的思绪如秋千曳摇不停,不知不觉讲了许多阿蘅的幼少之事,一岁又一岁的如诗年华,在娓娓道来的言辞中如水淌逝,终在遇见明郎前,戛然而止,涩了嗓音。

“你们的母亲,是个坚强的女子”,许久,温羡轻轻道出此句,任这世间最为无可奈何之事,在他心尖默默剐刺滴血,紧握住两个孩子的手,在夜色中,深望着他们道,“你们,也要学会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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