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坐在椅子上拿过小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是秦叔叔，后海南沿的房子到期了，之前那家公司不准备租了，秦叔叔问我准备怎么办，这两天还有问价想买的。”

“你怎么说的？”手上没停，杨晓婉问道。

米乐摇了下头，“我不准备卖，现在租金这么高，还是租出去合适。不过过年这段时间就算了，年后我想去看一看，我还没去过呢。”

杨晓婉叹了一口气，“你姥爷在世时最喜欢古董，字画什么的，为了那几处宅子你外公费了不少心。除非必要，那宅子还是别卖了。”

米乐点了下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唉，妈，我姥爷一个大学教授他怎么能买下这几座宅子的，就是那祖宅能保留下来也是不容易的。”

杨晓婉撇撇嘴笑了“你姥爷的一生非常传奇，他出生在清末，那个时候你太姥爷刚在燕京安家，你姥爷就出生在那座宅子里。你太姥爷原本是商贾出身，家里经营着古董铺子，正好赶上清末最混乱的时期，在那个时期你太姥爷也挣了不少家底，你姥爷从古董堆里长大的，对这些东西特别喜欢，不过杨家的古董生意在你外公没成年的时候就关了，你外公也没有机会继承家业。”

米乐还是第一次听他妈说这些事，“为什么关了？”

“那时候生意不好做，你太姥爷的好友范先生手里有三件商周时期的礼器，消息被泄露出去，不少人打上了注意，其中不少外国人，范先生为了防止国宝流落海外，用计将东西送走，没想到却惹了祸，范家也没了。你太姥爷心灰意冷，关了铺子。你外公兄弟四个，除了你姥爷其他三人都参了军，我大伯参加了北伐军，后来找不到了，恐怕那个时候就没了。二伯和三伯都参加了8l也爬过雪山走过草地，三伯在抗战的时候就牺牲了，二伯是解放战争时牺牲的，你姥爷没参军上了大学，是当时燕京大学的才子。后来留在学校教书。后来动乱的时候祖宅被没收时，来查抄的时候都是他学生，虽说前来查抄但是还是有分寸的，屋子里的东西也只是封存上，那房子也没充公，那几年也只是闲在那里，直到动乱结束，房子又还回来了。”

杨晓婉又换了个花盆，“你姥爷是闲不住的人，那时我和你爸又不在他身边，他没事就到外面转悠，凭着从前的经验，正经的淘到不少好东西，八几年的时候，不少人出国，其他几处房产就是那时买下的。买南沿那处院子时，钱不够，没办法卖了一件藏品才凑齐，这给你姥爷心疼的。”想到父亲当年的趣事，忍不住想乐。

米乐记得姥爷好像跟他说过，当时卖的是一个瓷瓶，卖给他的好朋友，因为挺喜欢，在他面前也提了几次，可惜他老朋友过世后那瓷器被他儿子卖了，姥爷当时感叹他那段时间不在京城否则一定买回来。

霍地，米乐想起在学校门口看见的那个老太太，看了看有些怀念的母亲，不知道该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