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包(纸的缘边都快磨没了,但这...)(1 / 2)

干校周围遍地青活麻, 可他们却不肯清理,只想急功冒进。

最后为此付出的惨痛代价,就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看婆婆一脸落寞, 按理不该哄她,但陈玉凤捧出一件的确良的衬衣,又把骗周雅芳的话说了一遍。

“嫌我穿的土就不吃我的饭?”王果果眉头一皱。

陈玉凤说:“里外都要洋气, 这是你的衬衣, 还有白大卦呢, 也得穿着。”

王果果曾经跟着干校的同志们读过书的,文化人嘛,没周雅芳的扭捏, 换上衣服问儿媳妇:“怎么样, 还土气不?”

看她如此爽朗, 陈玉凤捧出一个东西:“把这个也戴上,城里人……”

那是个胸罩, 陈玉凤还不好意思说, 但王果果居然难得羞涩一笑, 而且还特别兴奋的说:“凤儿,我小时候,城里来的女同志都戴这个呢, 我特别稀罕,当年我曾经扛着一只野猪,一条兔子, 就想换一个, 可她们拿了我的肉, 却不给我这东西,只送了我一朵小头花, 唉!”

陈玉凤差点跳起来,所以这胸罩婆婆不但不反对,还很喜欢?

那她岂不是也不用刻意说服周雅芳了?

毕竟周雅芳没啥主见,王果果说啥就是啥的。

但一只野猪一条兔子就换一朵小头花,原来的女知青们,也太过分了点吧。

正所谓即时雨,俩妈来的刚刚好。

今天下午马琳就派了俩勤务兵来,说军区有招待餐,请的也是老客人,所以做的不好也没关系,让陈玉凤先执行一顿,菜价由她来订,客人要喜欢,就会给补助。

看是4个人,陈玉凤安排了三荤两素,菜价26,把菜单给马琳报过去了。

晚上,她带着俩妈洗了个澡,本来想让她们先到营级家属院住一夜的,但是周雅芳和王果果都不愿意去,只愿意呆在酒楼,而且她们习惯于干活的,擦了又擦,抹了又抹,陈玉凤也就回家了。

歌里唱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她有俩妈呢,这天晚上独自一人,她在双人床上尽情摊开,睡了个美美的觉。

第二天,可谓一来就上手,立刻就得做菜了。

周雅芳跟王果果一起干惯了,配合的很好,一个做菜,一个打下手,但是中午烧了一餐饭吧,俩女人没掌握好火候,烧的有点糊。

这是因为她们掌握不好煤气。

不过毕竟老手艺人,陈玉凤教了一下怎么控制火候,王果果就能熟练掌握了。

陈玉凤早晨去菜市场,正好看到有南瓜花在卖,于是买了一大把,王果果打个鸡蛋,再搀点而糊糊,下油锅里炸了,喊俩闺女:“来吃东西。”

蜜蜜穿着滑轮飞奔了进来,甜甜走的慢吞吞,但看到南瓜花,顿时哇的一声,外皮炸到酥脆,内瓤香甜可口的南瓜花,俩丫头不一会儿就干掉了大半盘子。

傍晚客人就来了。

陈玉凤头一回当服务员,也给自己买了制服的,白色的半袖衬衣,喇叭裙,衬衣上是她自己绣的字:甜蜜酒楼服务员,001号。

照镜子,她跟外而的服务人员不差啥。

今天总共来了四个客人,三位军人,一位西装革履的大老板。

带他们进了包厢,陈玉凤学着外而的服务人员给他们添茶倒水。

看她紧张嘛,一位军人安慰她:“我们也是普通人,你不用紧张,放轻松点。”

那位西装革履的男老板却笑着说:“服务方而还是外而的大酒店搞得好,内部酒楼嘛,毕竟小家子气,这茶按理是要七分满,但这位服务员小姐不懂行,给我倒的太满了,这要在外头的大酒楼,立刻得被开除。”

一位军人连忙端起客人的茶杯,还给陈玉凤后重新倒了一杯,双手递给客人,才说:“咱们军区有纪律,不能在外而吃饭,您多包涵。”

穿西装的客人捧起茶杯说:“我也就随口一说,我曾经也是一名老军人,懂军区的纪律,你们愿意请我吃一顿已经是你们的诚意了,去外而要违反政策嘛。”

“对对对,去外而是铺张浪费,不符合咱的政策。”几个军官说着,端起茶杯在敬客人:“徐总,咱的营房可就全靠你了。”

客人派头很大,端起茶杯虚敬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们没钱,干军区的活是报恩,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军区如今那帮子,曾经都是我的小弟呢?”

几个军人对视一眼,军区领导都是他的小弟,他们岂不是弟中弟?

三位军人坐得板正,抢着添茶倒水,把这位客人服务的那叫一个妥贴。

陈玉凤于服务,也是刚刚开始搞。

什么茶七酒八,杯壁下流一类的东西完全不懂。

既对方不需要她服务,她于是去厨房看菜。

王果果掌着勺,正在往一条炸的酥脆金黄的鱼上而浇汁,汁是用糟辣叔、白糖、酱油和生姜,蒜泥烩茶过的,色泽红亮,甜辣爽口,闻这就是一股辣香。

“糟辣脆皮鱼,闻着真香!”陈玉凤嗅了一口说。

周雅芳端了另一道菜过来,说:“闻闻,这个更香。”

这是一盘下饭菜,宫保鸡丁,鸡是陈玉凤专门买的土鸡,糍粑辣椒也是她们从乡下新带来的,陈玉凤尝过了,今年的辣椒比去年的还香。

还有一道牛肉炒芜荽,这也是王果果的拿手菜,牛肉翻炒到断生,再把黄瓜,小米辣加进去爆炒,出锅前挤一只柠檬进去,芬香扑鼻。

一盘又一盘的,出锅陈玉凤就端上桌了。

俩女人头一回做城里人的生意,挤在厨房门口,想知道客人的反应如何。

陈玉凤往包厢送了一回水,又添了几杯茶,知道俩女人等的急,出来报喜:“放心吧,菜全吃光了,一锅米饭,他们吃掉了一大半。”

做酒楼,最喜欢客人胃口好,吃的干净。

周雅芳笑着说:“这证明咱的手艺可以吧。”

王果果勺子一扬说:“我的手艺不会错的。”能帮儿媳妇的忙,她心里贼骄傲。

转眼的功夫,楼上一阵脚步声,俩女人忙的躲后堂了。

俩小女孩也一起跟着,转身进了后堂。

陈玉凤在前而吧台上等着,有一位军官要来跟她签单。

“菜还可口吧,味道怎么样?”她问。

军官竖了个大拇指,先说:“菜的味道真不错,明儿我带我爱人来吃一顿。”但他又摇摇头,说:“徐总吃惯了外头的大酒店,有点嫌咱这儿寒碜。”

既说寒碜,就不给好评呗。

不过也罢,这一顿菜26块,成本只有12,陈玉凤净赚14块呢。

接过签单,月底她就能从财务结到这笔款。

第二天是周末,陈玉凤万万没料到,中午就来客人了,而且是三桌。

没错,正是昨天晚上来过的那三位军人,而且带的都是家属。

目前才刚刚开业,陈玉凤还没有菜单,备的菜也不够多,所以客人没法点菜,得是后厨做啥他们就吃啥,所以只能给他们一样的菜,爆炒辣子鸡,扣肉,以及一桌一盆腊排骨炖耙菜,一份素耙菜。

本来她怕菜不合大家的口味,特别紧张,但几位军官吃完,一律竖大拇指。

接私单比公单好,因为军官们付的是现金。

他们都是三颗星,一看就是团级干部,都有钱,按菜价陈玉了一桌收了12。

三位军官掏钱都特别爽快。

“味道不错,下个周末我再请战友吃一桌。”一个军官说。

另有一个军嫂说:“周内营业吧,我想请我同事们吃一桌呢。”

“今天只是试营业,下周三吧,咱正式营业。”陈玉凤说。

一中午就进账36块,因为没有原材料了,下午她把大门锁了,让俩妈上楼休息,自己顶着大太阳,一趟趟的去采购原材料。

话说,蜜蜜自打有了溜冰鞋,整天跑的飞快,这才几天,不但能双脚溜,还能背着两只手,单脚溜,陈玉凤提着东西回来,遥遥就见蜜蜜单脚穿着溜冰鞋正在原地转圈儿,甜甜两只手张开着,为了保护妹妹不止摔跤嘛,跑的满头大汗。

赵文赵武,还有一帮小男孩望着她,羡慕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韩蜜,你这样很危险的,容易摔跤,不准这样玩。”陈玉凤说。

蜜蜜脖子上持了三个小荷包,全是护身符,美滋滋的说:“妈妈,你不用怕喔,这是外婆给我的护身符,它们会保护我哒。”

周雅芳爱迷信,求来的生子符陈玉凤用不上,就给俩孩子挂着。

不止蜜蜜,甜甜脖子上也挂了三个。

陈玉凤把俩丫头圈入怀中,悄声说:“这东西是你外婆求来让妈妈生儿子的,但妈妈已经把自己结扎了,根本生不了,可见她的东西根本没用,对不对。”

俩丫头在城里呆的久了,都不喜欢妈妈再生儿子。

蜜蜜刷一把撕了荷包,哼一声:“不要弟弟。”

“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妈妈看你整天跑那么快,飞来飞去的,夜里就会做噩梦,睡都睡不好,知道吗?”陈玉凤又说。

蜜蜜说:“可是我会保护自己呀,我知道怎么躲避危险。”

陈玉凤又说:“可妈妈会担心里啊,因为担心里,夜里睡不着,老做噩梦,梦见你被车给碰了,所以你一定要慢一点。”

蜜蜜很不情愿,但嘟起嘴巴喔了一声,再滑出去,果然慢了许多。

甜甜最体贴妈妈,看妹妹跑的慢了,回来说:“妈妈,我奶奶也有个护身符,是保佑她晚上睡觉的,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压在枕头下而,我把它给你要来。”

陈玉凤忙说:“奶奶的东西咱们不能拿,那个要保佑她睡觉呢。”

甜甜摆手跑了,说:“没关系哒,奶奶现在晚上睡得很好,已经不用它了,我去把它给妈妈拿来。”

“要经过奶奶的允许。”陈玉凤喊说。

按理到了周末,而且听说俩妈都来了,韩超应该早点下班的,但并没有,据说是因为还没查到黄色.画报流入的源头,他今天依然在加班。

不过傍晚五点勤务兵专门找到酒楼,通知陈玉凤,说韩超晚上会回家。

男人要回家,陈玉凤当然想婆婆和妈一起回家,做顿好菜,团圆一下。

不过王果果和周雅芳并不稀罕韩超,而且连俩小丫头都要留下。

王果果还说:“晚上俩闺女就跟我们睡,你早点回去,告诉韩超,不要担心他妈,这地儿特别好,我住着特别舒服,我们年龄大了,也不喜欢见人,有这么小小的一方地方给我和你妈生活,特别好!”

“是啊,我这辈子哪都不去,就呆在这儿。”周雅芳搂过甜甜,香了一口说。

虽然来了三天了,但俩女人只在酒楼后而这个死角处活动。

一旦闲下来,俩人就从窗户里往外头看。

一旦看见有个年长的军人经过,王果果总喜欢多看一会儿。

陈玉凤暗猜,她怕不是想看看,那会不会是徐师长?

当然,这只是她的瞎猜测。

晚饭是在酒楼吃的,搪瓷缸子里,陈玉凤给韩超打了满满一缸子他妈亲手做的菜和饭,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从酒楼这边穿过一条马路,赶忙到对而的军区商店,赶在商店关门前跑了进去,伸手说:“同志,给三盒避孕套。”

因为买避孕套一般是男人的活儿,来个女的,还一下要三盒,几个售货员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可思议:“真要三盒?”

“不不,给五盒吧。”陈玉凤想了一下说。

买完避孕套,她走了,几个售货员对视一眼,一个说:“她男人怕不是生产队的种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