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出来,会有宫女服侍着从里到外换上香喷喷的新衣,重新梳理过头发,才算一次完整的出恭。
据说还有外域使者第一次来的时候,把厕所当成了卧榻,在里面睡了一宿的事。
初月晚本来还不相信这种事情,结果今天刚从茅厕出来,就看到两个托玻来的侍女兴奋地抱着厕所边挂着的纱帘在叽里呱啦。
上辈子在兰芷苑粗浅学过几句托玻语,她们说的好像是:“我能把这个带回去给我阿婆做餐布吗?”
初月晚小小的脑袋里再次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总之清理了一下五脏六腑,肚子倒像是没有那么滚圆了。她还挺满意,想来一会儿要更换繁重的祭服,觉得暂时不用回到席上去了,等下直接去昭华殿东侧的阁子找礼官就好。
这一天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衣服了……
“但是真舒服。”初月晚捋一捋香氛烘过还有余温的衣裙。
昭华殿除了中心的正厅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阁子廊道,复杂得像蜂巢一般。初月晚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
这边人很少,连着走过两条走廊还看不到宫人,光线也渐渐变暗,她有些怕起来了。
可是沿着回去的路走,又找不到之前走过哪一条路。
后悔没有让芙芙香香一起来了。
“来……”初月晚刚要叫人,忽然听到楼下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空荡的走廊中,还能隐约听闻正殿传来的的丝竹管弦。这说话声隐藏在其中,很不容易发现。
可是初月晚的耳朵对音律极其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分辨出了这些曲调中的不和.谐,细听就听得出是话声。
终于有人了!
她急忙扶着楼梯往下走,刚要呼唤对方注意,忽然一愣。
“八皇姐……三皇姐?”
……
“昭华殿的地毯为何这么红?”
初浅夕说着,眼神如刀锋盯着对面的初梦早。
“这歌舞升平是多少人的血冲刷出来的,三皇姐……我宁可也像大皇兄和他的党羽一样倒在这红毯上,可是这由得着我吗?我活着就是父皇的工具,我就算要死,也得‘死得其所’!”
“八妹。”初梦早捺住肚子,“我已经是托玻的王妃,不想卷进这场斗争里。”
“你是托玻王妃,更应该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初浅夕握住她的手臂,“要是你代表托玻帮我,今后大皋朝的好处,有的是托玻可以占。”
“你这是卖国。”初梦早不可思议。
“那你这个投敌的托玻王妃,又高贵在哪里?”初浅夕质问,“这些年托玻王没少向朝廷索求吧?你站出来给大皋说过半句话吗?你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在那边好过一点,大皋朝是你的后盾,但是父皇想要的是托玻俯首称臣,他不会允许托玻王继续嚣张下去。我听说,大皋已经在边境屯兵,要给托玻一点教训。”
初梦早咬指不言。
“你现在只能靠着给托玻王生孩子稳住地位吧,他那位本土的王妃,平日里没少给你穿小鞋吧。”初浅夕拉过她的手搓了一把,“这么粗糙啊,皇姐,你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吧。”初梦早抽回手,“你为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