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舅舅似乎是不能忙完了,初月晚大晚上在神像前练了两遍傩舞,收摊子准备上楼休息。
松苓陪她回房,试了试温泉水:“公主殿下,可以下来了。”
初月晚早就脱了衣服,屋里暖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便跑来滑进池子,舒舒服服地伸开四肢。
“今日那景郡王府的三公子可跟公主殿下聊了点什么?”松苓跟她很熟了,许多问题都能不忌讳地问。
“说了说他今日跌倒的事。”初月晚鱼儿似的翻身,趴在水池边缘的木板上。
“他被那个世子推了一把才倒的。”松苓也发现了。
可也奇怪,就这么点事,值得把人支走单独说吗?
“是呀。”初月晚毫不隐瞒,“可他毕竟是景郡王府的公子,这种事情一两个人知道便罢了,若松苓也在旁边听着,他或许会有些介意,所以裕宁就没有让松苓留下了。”
“原来如此,可他那副德行,倒像是再丢人也情理之中呢。”松苓说。
“松苓还是这么刻薄呀……”初月晚打趣道。
松苓撇撇嘴。
这些年她的性子也让初月晚摸透了,不过初月晚觉得,她不过是看人的眼光毒一些,本心里只是对整个世间都一视同仁的冷淡罢了。
“我看他还会多多来的。”松苓提醒道,“希望摩天塔的香案够用。”
“会么?”初月晚问,“他看起来不太像信神的,或许以后能不来就不来了。”
很多来的香客根本就不信教,要么是陪着家里人不得不来,要么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还有将信将疑,只想撞运气求些好处。真正虔诚的倒在少数。
初月晚自己都不是很信,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比起相信应天大帝的神力,更相信师父才是仙人。作为巫祝,当真十分惭愧。
“那可未必。”松苓确实看得很准,“他不一定要为了神明而来,这里多少人,都是为了别的才愿意劳动腿脚。”
这倒也是。
初月晚不想那些了,又一转身正过来,撩着水花玩。
松苓帮她擦拭香膏,那嫩如凝脂的肌肤软滑不已,贴上去叫人爱不释手。松苓一边给她擦拭,一边心想,将来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等一等,似乎……已经知道是哪家的了。
她想着想着,翻了个白眼。
“今日云小公爷也特地来了。”松苓的阴阳怪气更厉害了几分,“公主殿下怎没留他久一些?说完了话就走,那架势怕是要赶去救火?”
“松苓不是最讨厌小舅舅了么?”初月晚笑着说。
“讨厌是没错,可这人每次来都得找点麻烦,今次冷不丁地就走了,谁知道盘算了些什么。”
“只是来送发糕啦。”
“送发糕?穷酸。”
初月晚苦笑,没办法接她的话。
松苓如今谈起云锦书虽然还是讨厌,可也没有以前那么讳莫如深,托小公主的福,这些年摩天塔与云小公爷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
只是好像,那人来得次数并没有改变小公主对他的惦记。
难道真像是大国师说的,前世这二人之间的纠葛,还没有了结?
松苓不能暴露自己知情的事实,只愿静观其变。
初月晚洗得干干净净,起来换衣服,粉白的模样好似出水芙蓉。她换上干燥熏香了的新纱衣,坐在梳妆镜前,忽然若有所思地伸出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