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看不懂。”她讨了个没趣,将纸卷起来重新塞好。
应顺接过信筒,点了个头出去了。
车夫待他上来,问:“小公公,咱上哪儿去?”
应顺合计了合计,眼珠子一转:“辅国公府。”
……
初月晚回房的时候,正赶上太医从后厢出来,在回廊里给她行了个礼。
“江太医可是刚去看了轻鸿?”初月晚问道。
“正是。”江太医年纪轻轻,是太医院新转正的,眉清目秀,像个姑娘。
之前初月晚说需要一个人来看看宫女的病,不知怎的让人传出那病人其实是宫外来的伎女,于是太医院的人都觉得是脏病苦活儿,而且捞不到油水,相互推诿,推到了这个新太医身上。
江太医本也以为如此,但是没他拒绝的份儿,只得和和气气地接下来。
来了一瞧,那女子已经沐浴清洗,穿戴和一般宫女没什么两样,并不脏臭。而且身上大多是刑房作践下的伤,不是花柳病。那张脸纵然是毁了,可伤看着也不怎吓人,甚至还能瞧出曾经的漂亮来。
对于太医大多不愿来这件事,初月晚并不知情,本身也没有着重指名要什么级别的太医,所以照例给了江太医赏赐,甚至还多加了几分跑腿费,包两顿饭。
江太医因祸得福,这些日常来常往,还认识了云皇后亲信的太医院院首,短短几天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太医院叫得上名号的红人了。
“轻鸿现在怎么样?”初月晚问他。
“回小殿下,轻鸿姑娘现在伤已大好了,可以自如下床走动。除却有时发呆,精神没有太大问题,记忆、辨识,都如常。”江太医答道,“只是轻鸿姑娘不大爱见人,也不怎说话,小殿下是要去见她?”
“是的,不合适么?”初月晚担忧道。
“没有不合适。”江太医说,“有时宫里人提起小殿下,轻鸿姑娘的反应比对别的事都关心,想来小殿下亲自去见,她也许还比往日能开心些。”
“谢谢江太医。”初月晚说着和他别过,去后厢了。
轻鸿正独自在窗边倚着小桌案坐着,其他宫女见初月晚来,都行礼问候,只有她默默背着身不动。
初月晚主动走过去坐在小桌对面,旁的宫女端上果盘来。
“殿下怎想起我这贱民来了?”轻鸿的嗓音恢复了些许,仍是哑的。
“哪有民见了本公主爱答不理的。”初月晚故意调侃她,“你这分明是小主子给本公主脸色瞧呢。”
轻鸿转身便要给她下跪,初月晚忙把她按在榻上。
“还当真?”初月晚笑着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梨。
轻鸿不情不愿地嚼了嚼,那蜜汁梨子甜得发腻。
“今日来看看你。”初月晚把鞋蹬了,盘腿坐,“听说你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我做了么?”轻鸿说,“成日里闲的,光看人脸色了。”
她的话马上引起周围一圈宫女的恐慌。
初月晚耸耸肩,让别人先出去。
轻鸿冷笑两声,说:“她们倒也没有苛待我,只是我本就是娼家女,管不了人家看不起我。不过她们也都是奴籍,一样的伺候人混饭吃,她们随便看不起我,我可不会看不起自己。”
“轻鸿是我也不敢小觑的人呢。”初月晚说着温柔地同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