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知道,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有几分神神叨叨,但依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所以自己把话说得越天真,反而更有可能被他听得进去。
天真无邪就是她的武器。
初永年的眼中总是有着狡黠的精光,初月晚不敢和他对视太多,好像他的每一眼都会直接看穿到脑海深处。
“裕宁。”初永年道,“你梦见什么了?”
初月晚听他冷不丁这么一提,咽了口唾沫压压惊。
“是为兄做了什么错事么?”初永年接着问。
初月晚决然点了点头。
初永年笑容不改,一副毫不惊讶的模样,完全没有将她视作威胁。
“后来为兄还活着么?”初永年平静。
初月晚摇头。
初永年眨了一下眼睛,皱皱眉。
他似乎相信了。
初月晚还记得,自己头一次梦回前世,预见过禄亲王的死,但是那次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禄亲王被杀害,只是要求去见上一面,意外地赶上了禄亲王的假死和“复生”,被人误以为是预言。
后来在昭华殿梦见过去的事情,也是可以用三皇姐八皇姐的对话搪塞过去的。
二皇兄没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话。
初永年将沾过白醋的杯子放在一旁,命人重新拿了酒过来,自斟自饮一杯。旁边服侍的人过来,给初月晚添了些甜玉米浆。
“光本王喜欢你太子哥哥没用。”初永年忽然说,“他若视本王为眼中钉,本王也得想办法自保,还是说……小裕宁你会保我?”
初月晚吃完了饺子,漱漱口,端起玉米浆:“裕宁势单力微,二皇兄放心让裕宁来保么?”
“只有你的话才能让父皇和太子多加思量。”初永年道,“甚至你能劝得动大国师,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我们小裕宁更有势力?”
初月晚吹吹碗:“那要看二皇兄的‘贿赂’够不够了。”
初永年笑眯眯地:“裕宁会谈条件,不是件坏事。”
他说着举起酒杯,初月晚举起玉米浆,很像那么回事地碰了一下。
“二皇兄为何说太子哥哥视你为眼中钉?”初月晚明知故问。
初永年犹豫了一下。
“是因为二皇嫂么?”初月晚点透他。
初永年诧异:“裕宁究竟知道多少事?”
初月晚:“太后还在的时候,曾给裕宁讲过二皇兄和皇嫂之间的旧事。”
太后自然没有说那么多,甚至太后说的与事实完全是偏颇的,如今初月晚想来,多半太后一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却在她的面前美化之。
但在初永年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顿时觉得,这是太后故意在临终前交待给初月晚的一枚筹码。
“但你很喜欢她呀。”初永年反过来试探,“你二皇嫂。”
“二皇嫂对我很好,我何必要跟她作对?”初月晚问,“她或许伤害了二皇兄你,但这已经是旧事,只与你们二人相关。或许……和太子哥哥也有相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