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自然不能让裕宁深陷其中。”岳清欢道,“她会拥有最耀眼光明的身份……”
并以这个身份,撬开更广大图景的门。
岳清欢不再说下去。
这么长的时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他这位大国师。人们或许很快就会忘记已经逝去的皇帝,却忘不了为国为民的大国师,在这个位置上待得越久,他的威望就越高。
但越是如此,他越要小心谨慎,维系这种和皇族之间的平衡。
他不仅仅要皇帝相信自己,他也要保证每一个皇帝都是经过他的确认才登上皇位,巩固他对神意的解读。
原本这不是个难事,然而云家并不相信应天大帝,更不在乎什么怪力乱神,受到母亲云皇后影响的太子,纵使将信将疑,也还是怀疑更多,要和云家争夺对他的控制实在困难。
再加上那个成日跟初永望混迹在一起的云锦书,岳清欢的危机与日俱增。
现在的皇帝对他无比信服,他更需要赶快确立下一个皇帝不要颠覆这个传统。
云家,云皇后,云锦书,太子……
岳清欢历数自己的敌人,思索着能够对付他们的手段,曾经他觉得这群人固若金汤无从下手,直到初月晚诞生……
他终于得到了这个白送到手里的机会。
如今想到那个已经逐渐步入正轨的小姑娘,岳清欢心绪格外复杂。
实在无法保持冥想的状态,岳清欢重新睁开眼睛,转头凝视着那座丹炉。
松苓已经默默退到出口,准备着回到摩天塔观察情况,却见他睁着眼睛看过去,有些意外地停下询问:“大国师可有吩咐?”
“今日呈给皇上的丹药送去了么?”岳清欢问。
“回大国师,已经送去了。”
岳清欢点头。
“掌握他人的生杀予夺,真的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么?”他忽然问起来,不知道在问谁。
松苓听不出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自己,不敢贸然接话。
岳清欢转脸看着她:“你觉得……权力顶峰的人,究竟图的是什么?”
“骄奢淫逸?”松苓猜测。
岳清欢疑惑地将目光瞥向山洞的内壁,水流正缓慢地顺着岩石滚落。
“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欲望,希望长生不老,享用不尽。”岳清欢的声音在洞中回荡着,诡异悠长。
“从当上皇帝的那一天开始就要给自己修建着陵寝,却在追求不死不灭的灵丹妙药。”
“可笑。”
他说着,叹了口气。
“你走吧。”岳清欢对松苓说着,再一次瞑目陷入沉寂。
那顺着石壁留下的水滴,轻轻落在丹炉上,化成一股淡淡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