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子都不对!
云锦书调转马头回村,草丛里窸窸窣窣,他察觉不妙,立即踢掉马磴子,恰在此时埋伏在沿途的人朝他围堵过来,刀刀砍在马腿上肚子上,马嘶鸣着撩蹄子跑了两步,重伤倒地气绝。云锦书翻下马来落进草丛,佩刀利刃出鞘,“刷刷”斩开杂草,抹断敌人脖颈。
草丛中的伏兵包围了他,血腥味随风飘遍了村野水塘。
……
天亮了。
京城又热闹起来,然而今日进城的商贩说,路上有一处水塘子,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像是泡着死人。
还有京城住着的人说,昨夜闻到一股子烧焦的味儿,不知道哪里走了水。
衙役们,不良人在城中穿行,说昨夜征事院御史中丞云大人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怕不是什么人又倒霉了。
几件事分着的时候,那可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可合在一起,立刻就没人再敢发表一句意见,全都面面相觑,顾左右而言他。
城楼下面把关的人一个个查着同行文牒,忽然听见商队前面一阵骚动,不知道怎么回事,正问着,那边引起骚动的罪魁祸首已经到了眼前。
守门的官差愣了一下子,突然一个人拔腿冲城里跑进出去,另一边差役喊着“快!快!”,忙把马牵来,跪地道:“云大人!”
云锦书满身满脸是血,若不是那身官服,没人认得出他。他缓步走来,一言未发,一眼不看周围的人,牵住差役递来的缰绳。
旁人怕他受了伤,要来扶他,云锦书却自己一步蹬上脚蹬,翻上了马背。
血透长衫,顺着马肚子滴答了一路。
“云大人!”羽林军一队人马上前迎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上奏皇上。”云锦书道,“收尸。”
……
早朝取消,文武百官都不来,初永望却还是在议政殿接见,云锦书脸没洗衣服还没换,直接走到阶前就地在青砖上坐下。
贾晶晶看见这模样吓了一跳,忙叫人端水上来,再叫太医。
“他没事儿。”初永望叫贾晶晶不要小题大做,说完瞥向云锦书道,“云大人怎么样?”
“回皇上,臣没事儿。”云锦书说,“就是有点儿累。”
服侍的人跑上来,给云锦书擦洗,云锦书让他们把东西全放下,人走开,自己来收拾。
“若不是羽林军告诉朕回来的是你本人,朕还以为是去给你收尸。”初永望冷嘲热讽着。
“皇上要是真给臣收尸,能不能附赠个国葬?”云锦书问。
“那自然是有的,”初永望说,“还要请礼部给你吹完整个头七的唢呐,风风光光用金子棺材抬进城来。”
云锦书笑一声,低头抹抹脸。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初永望搁笔,朝他走下来。
“简单地说,就是消息泄漏,有人给臣设了一个围剿之计。”云锦书脱掉染血的衣袍擦拭血迹,里外全都浸透了,他干脆把里面的亵.衣也脱去,露着一身精悍的腱子肉,雪白的毛巾擦成了红色。
“莫慎之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初永望疑惑。
莫慎之是莫雪盈的父亲,莫太尉。
“一个提供线索和放信儿的引线人。”云锦书说着,投洗毛巾,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把。
“已经让刑部抓了,能杀不能?”
“先留着吧,我回头再把他挪到征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