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么样?”初永年高大的身材站在她面前,几乎挡住了太阳落山所有的余晖。
初月晚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已经不会危及生命了。”初月晚道,“但是太子哥哥还不能醒过来。”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初月晚摇头:“我也在等。”
初永年不再问话,转身坐在她旁边另一个石凳子上,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都看着寝殿的方向,像两尊石狮子。
太阳很快落了山,应顺拿来斗篷披在初月晚身上,他们继续在院中等。
寒香中途通报了几次,然而都没什么变化。老皇帝和皇后也还在里面守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初永年有点烦躁,坐到天色彻底变黑,他叹口气站起来踱步。初月晚以为他要走,然而他只是站起来转圈。
“若是当时我在下面。”初永年忽然开始自责起来,“我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我应该下去的。”
“二皇兄错的不是那些。”初月晚看着他说。
“我错在哪里?”
“你错在不该答应让我上场比赛。”
“这算什么……哦,对,那个刺客那你当挡箭牌,才杀到父皇面前的。”
初永年说完又在她面前蹲下:“你认识那个刺客,对不对?”
初月晚没有回答他,眼神平静而又冷淡。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忧虑吗?和他一样自责吗?还是惊恐和愧疚呢?这些她刚刚都已经做尽了,现在只有昏昏沉沉的脑仁儿没办法做出更多的表情。
“是的,那个人之前绑架过我。”初月晚说。
“他是谁?”初永年问。
初月晚眨了眨眼睛,摇头。
她不能告诉初永年那个人是裘鸣,裘家人是母后原本的母族,这是一个会引起朝野动荡的名字。
不知道母后是否有过察觉,但是初月晚和初永望两个人都认识裘鸣,甚至初月晚更不能理解的是,裘鸣已经见过太子哥哥,甚至在前世,两人曾经联手过。就算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好坏,也至少不会痛下杀手才对。
她一直以为只要解决了初永望和初永年之间的关系,让初永年不被父皇杀死,那么初永望就不会彻底绝望,杀死父皇并沦落成暴君。
她甚至在看到裘鸣面对的人变成了太子哥哥以后,觉得他不会伤害他。
可是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她设想的样子发展。
前世……太子哥哥和裘鸣的关系,在这一世,难道改变了吗?
为什么裘鸣要杀他。
为什么……
初月晚的困惑迟滞让初永年感到无望,他发觉自己如何威逼利诱哪怕胁迫初月晚也暂时不会从她嘴里挖出什么来。
他才是失策的那一个。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被刺杀的会是初永望,那一刻,场上那么多人里,从这个小皇妹,到父皇,甚至跑上去试图推开皇帝挡刀的云皇后,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初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