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月晚的记忆里,母后和父皇总是恩恩爱爱地坐在一起,人前人后相伴左右,仿佛一对寻常夫妻。
可那天,母后对父皇下跪了。
不是典礼上和请安时的规矩,而是请罪。
“皇上不相信臣妾了么?”云皇后跪在阶前仍是端正衣冠,没有分毫折损身为皇后的威仪。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冷静了,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指向一个绝不动摇的目的——保住这一双儿女。
老皇帝不怒自威,手臂在椅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又一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初月晚不敢在这个时候跟父皇撒娇,事态之严峻她心里有数,焦急地站了一会儿还等不到父皇赦免,赶忙走下来跟云皇后跪在一起。
“晚晚,你回来。”老皇帝终于说话了。
“晚晚想知道母后到底犯了什么错。”初月晚跪得扎扎实实,不肯起来。
“你母后没有错。”老皇帝说。
“那为何不让母后平身?”
云皇后抱着初月晚:“晚晚,听你父皇的话,父皇明辨是非,定不会委屈母后,你莫要别闹。”
“可是晚晚想跟母后在一起。”初月晚委屈地依偎在她怀里。
老皇帝叹了口气。
旁边的雍贵妃坐着像针扎屁股似的疼,但也不敢起来,不敢搭腔。她现在比跪在下面的云皇后还惊恐,生怕再坐一会儿,脸上的脂粉都要被汗水给洗脱了。
“对不起……我也是为了永继……”她心中反复默念着。
初月晚不肯起来,老皇帝一面心疼,一面却又沉重难安。
“错在,她是你母后。”老皇帝愁眉不解。
初月晚听不懂他的话。
雍贵妃却懂了,袖子下面捏紧的手指一个劲儿发抖。
就算皇上愿意相信皇后本身没有做什么,但一个逆臣之子、逃窜刺客不断地想要左右皇后和太子,这本身就是威胁。
“今日之事,一定要做个了断。”老皇帝沉声道,“雍贵妃,你来详细说说今日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雍贵妃呼吸都带着喘,小步起身,宫女扶着她来跪。
“年纪大到自己坐不住了吗?跪还需要扶着?”老皇帝面露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