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机关后,墙砖轻轻开启了一条缝隙,萧瑶华抬手一推,开启暗格。
她侧身进入狭窄的门中,暗格的大小不过方圆十尺,里面摆着些书册和衣裳,乍看不过是个普通的储物间。
萧瑶华径自走去书架。
这里是她和初永年共用的秘密房间,一些与萧家及朝堂党羽联络的记录会作为把柄在这里保存,在谋反这件事上,她与初永年之间永结同心,没有任何芥蒂。
只是近来她觉得,初永年自己的秘密变多了。
但是即便初永年再如何小心,也不会把最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初永年武艺高强,反而使他十分多疑,总觉得会有和他一般厉害的人物能够潜入他的房间,于是藏在屋里别的地方也不稳妥,只有在这个暗格之中再设一个暗格,以为这样才能确保在萧瑶华的眼睛下面藏住东西。
毕竟谁会想到在密室之中继续寻找下一个密室呢?
但萧瑶华防他也防习惯了,若是已经疑心到要找他的把柄,那么初永年防一层,她非但不会中计,反而会继续寻找第三层第四层。
于是她很早就察觉到了初永年的秘密,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衣服下面看似只是一个台子,左右挪动也没有机关暗道,但那些衣服很是轻薄,稍微一动就容易留下被翻找过的痕迹。
萧瑶华将书册挪下来,抽出书架的隔板,回到衣裳边。用隔板压住上层的衣裳,将台子往外一扯,竟从墙中拉出来一尺长,拉出墙来的部分有个把手,萧瑶华再扯把手,终于让抽屉露了出来。
里面厚厚的一叠,都是书信。
信封随意地拆开过,信封表面也没有留下任何字迹,萧瑶华抽出一封信来看,那些不堪入目的情话让她本能地恶心。
可是看过之后,竟疯了一般地产生妒恨。
秀气却又清朗的笔锋,来自一个自己并不熟识的人,那些缠.绵悱恻的话语一封又一封地保存在初永年最隐秘的角落。若不是知道初永年真的做过什么,萧瑶华只会继续自欺欺人地想着,或许这只是信王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这些话,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和初永年说过啊。
“写得真好。”萧瑶华看着那些文字自语。
在兰芷苑的时候,自己从来心怀远大,写出来的诗都是金戈铁马远望征途,太傅和女史都说她将门虎女,栋梁之才。就连勾引初永年的时候,都是借由红拂夜奔的典故,叙说同道之人的志向。
可是那位太子爷啊,写的情诗凄冷婉约,如此惹人怜爱。连伶人传唱坊间的歌谣,都无法比拟这般旖旎深情。
萧瑶华看了都无法不暗暗叫好,若初永望没生为太子,而是作为文人墨客流连花街柳巷,这样的文采和情怀,名篇传世也未可知。
自己是错在不会写情诗吗?
可自己会写啊,那样自艾自怜的示弱的话,也并非不会说,并非没说过。
初永年无动于衷。
原来不喜欢,根本不需要理由。
她将信装好放回抽屉,将台子恢复原样,掀开书架隔板,那叠衣服平整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