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了一出戏?
初月晚实在想不到母后会出这种馊主意,但她也觉得后怕,母后竟然连皇兄心系肃亲王的事情都知道?那些年,她是在为皇兄保守这个秘密么?
可初月晚还没有说什么,初永望忽然又嘲讽般的笑起来,笑着笑着,仿佛变成了哽咽。
“母后自以为懂朕,可她大错特错了。”初永望捂住脸,“她竟然以为朕心里惦记的人的萧瑶华!哈哈哈哈……那个一门心思往上爬的疯女人朕从来没看上眼过,母后竟让人假扮她来哄诱朕,母后啊……”
他越说越悲切,直到咬住牙再也说不出话。
一直以为,至少母后对自己仍有过真心的慈爱,以为自己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乃至杀死父皇都是为了将她救出苦海。
可是结果呢?
直到如今还在欺瞒自己的人,偏偏是她。
初永望原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事值得自己绝望,可如今他仍是被打击得几乎无法抬头。
好像自己前半生为追求帝王所付出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初月晚握着他的手沉默,等待他的平静,哄孩子似的,一边轻轻地用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拍抚。
“裕宁说,”初永望平静了些许,对她说着,“朕该报复吗?”
“报复母后么?”初月晚得到他的目光确定后,提议道,“裕宁觉得,皇兄还是不要和母后硬来为好,大皋朝推崇孝道,纵然皇兄对母后有怨言,最多还是避而不见为好。”
“可朕就活该被愚弄么?”初永望抬眼,目光中竟有几分疯意。
初月晚几乎被他的眼神吓到。
“母后有错,皇兄要责罚也是理所应当。”初月晚思索着周旋的方法,“只是,还请不要过重了,母后乃是云家在宫中的靠山之一,若皇兄重责母后,朝野会以为小舅舅失势,群起而攻之的话,小舅舅不便继续为皇兄做事。”
初永望垂目思索片刻,扶额忍耐。
他虽习惯了杀人,但也不能完全无视掉其他的事务,初月晚所说有理,为了云锦书今后好用,云太后目前最好是不要倒下。
“那。”初永望退而求其次,“杀了那个女人。”
他要杀葳蕤。
初月晚一时没有反驳。
葳蕤的生死,本就由不得她来左右。
母后决心出此下策的时候,葳蕤或许已经签下了生死状,而就算自己力保,也只能拖延而无益。
何况,为何要保她?
她带着目的来,因目的而死,欺君犯上,死不足惜。
作为裕宁公主的立场,应该如何选择,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可……
为什么要怜悯她?
为什么没有任何由头的,会怜悯这样被利用乃至宁愿自我毁灭之人?
这种人……
初月晚犹豫了一下,道:“皇兄要不要先验一验葳蕤是否身有皇嗣再做决断?”
初永望不以为然:“有又如何?”
初月晚戚然看着他:“若杀了自己的孩子,那皇兄与父皇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