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猜到是她在这里,初月晚却很不解她在摩天塔落脚的原由。
另一世,八皇姐从未提及她与师父之间的关联。
初月晚曾经设想中那个模糊的“靠山”,终在此刻于清晰起来了。
八皇姐针对云锦书的所有行动,如果这样想,就合情合理。
“八皇姐信奉应天大帝么?”初月晚问。
初浅夕的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冷笑,反问她:“全天下都信奉应天大帝,为何我不信?”
全天下么?
“天下各国的信仰都不同,本就没有都信这一说。”初月晚冷静,“八皇姐的灾星之名是信仰应天大帝的大皋所赐,八皇姐这么认命么?”
她不会认命的。
至少在那一世,初月晚看出她从来没有服从过这个“灾星”之名。
如今她会出现在这里,以这样的倨傲相对,其心自不消说。
初浅夕被她问得愣了一下。
“我认命不认,信是不信,与你何干?”初浅夕回避。
初月晚听罢立即走上去,云锦书一惊,紧忙跟上。初浅夕本不怕这个小丫头,却被她身后这个高大的重甲侍卫惊吓到了,竟没留神,被初月晚逼到眼前。
初浅夕背后的成婳当即上前要挡,猛然看见甲胄缝隙中那双眼睛,不禁毛骨悚然。
“让开。”初月晚命令。
“十三殿下……”成婳刚要拒绝,云锦书拔剑出鞘。
若她再上前一步,必将人头落地。
而初月晚此刻脸上的神情,竟没有一丝波动。成婳身为侍卫是愿意为主而死的,却没设想过擅自动手杀人。
初浅夕一辈子屈居人下,若杀人结仇,便与自寻死路无异。可偏偏面前这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根本没有丝毫对后果的顾虑,仿佛他不仅敢杀成婳,连八公主初浅夕的脑袋也没放在眼里。
两只护主的狗碰到一起,更疯的那只才让人害怕。
“成婳,退下。”初浅夕战战兢兢。
初月晚安然在云锦书的庇护下,凝视初浅夕。
“八皇姐,大国师已经涉嫌谋逆被征事院收押,现在摩天塔交由我来掌管。”初月晚说道,“我有些事,要和八皇姐谈谈清楚。”
……
随从们将大厅整理干净,屏风也都立起来,请她们落座。
初月晚坐在从前师父的位置,双手抚上乌黑的茶案,仿佛还有几分余温。
可这都是幻觉而已。
初浅夕坐在初月晚右下位,成婳站在她的身侧,长史蒟蒻则坐在了初月晚的左下手。其他人都站着,列在两边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