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裕宁公主。”言雁行礼。
初月晚也回了礼,招呼她来坐。
言雁对她会说达沓话还蛮诧异,一时把脑子里本就为数不多的汉话彻底忘没了,憋了半天没有出声。
“小舅舅,怎么回事,怎么我一来姐姐们都不说话了?”初月晚扯扯云锦书的袖子。
“想来是怕生。”云锦书给了个台阶,“晚晚和她们说话,她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初月晚的话可就多了,对言雁道:“请不要客气!我很好说话的!”
言雁被她的热情弄得更紧张,支吾了一下。
“这次阿娆姐姐和言雁姐姐是来接鹰王的么?”初月晚问,“我在这边和鹰王相处得还不错,鹰王人真好相处,还帮过我许多忙,他要是回去了我还有点舍不得,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也随小舅舅去达沓坐坐!”
言雁和阿娆都一脸木然地看着她。
和阿苏勒一起到达沓坐坐?
和这个把控了达沓朝政那么久、胁迫王室贵族当他的走狗,整个皇宫没人敢抬眼看他,杀人如流水的恐怖权臣再次踏上达沓的王都?
还是别了吧。
云锦书微笑着看向初月晚:“好呀。”
言雁和阿娆都咽了口唾沫。
这个表情,和这话,怎么都不对劲啊。
“裕宁殿下,阿苏勒在达沓的时候,与我有恩。”阿娆先开口与初月晚搭话,顺便缓和一下僵硬的氛围,“那时候他为了救我与母亲,受了很重的伤。而且,他也帮我哥哥夺取了王位,稳定了达沓局势。这次来,我希望能够回报一二。”
初月晚想起之前回轮东对云锦书的态度,总有些不敢受阿娆这份报恩。
毕竟小舅舅虽是站在大皋的立场上做了最有利的决断,但其实,是强行左右了另一个国家的命运。
甚至,阿娆有没有和她哥哥一样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被利用的呢?
但是初月晚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同情他人出于本心,但立场分明才是对自己人应负的责任。
“阿娆姐姐。”初月晚转移话题,“为何要叫小舅舅为‘阿苏勒’?”
言雁听罢道:“那是他潜入我连笳拉贡旗做奸细时,编造的名字。”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云锦书开口:“请言雁公主态度好一些。”
“有你在不会好的。”言雁道,“有本事就在你们自己的土地上,杀了我。反正我的用处,已经结束了。”
“今日不是来算旧账的。”云锦书说,“希望言雁公主明白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言雁愣住。
“言雁姐姐又是为什么来的呢?”初月晚急忙开口解围。
言雁沉默了一会儿,态度稍微缓和:“是为……接应鹰王。”
然则不是的,她是为了,见这位裕宁公主。
阿苏勒显然是知道的。
那时候阿苏勒在达沓王城与贾家军汇合,身份重归于驰俊侯云少将军,平定了达沓的作乱之后,准备启程时,本来没有必要选择连笳拉贡旗同行。
是自己,非要去求他带自己同行。
言雁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云锦书魂牵梦萦,连做奸细都要把她的东西带在身上。
如今见到了,只觉得怅然若失。
裕宁公主,既是美人,又是个孩子。
云锦书对她的宠爱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动作言语上却十分保守,倒不像是对他的指婚之妻,而是对家中的小辈。
言雁一时间,完全没有竞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