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之前京中乱子引起的浮躁终于消减下来,外国使臣经过一一查验,没有问题的开始放出城去,相关的人员陆续处理,封赏之类的好事也件件落实。
初永望在信王府上跪接圣旨,着复位太子,迁回东宫居住。这般好事,初永望却没有心思庆祝,十分低调地打点行李,进了东宫便罢了。
初月晚在辅国公府住了一日,回到宫中又陪母后待了一日,到底让人把洗三盆送到辅国公府上去了。据说云锦书专门清出来内院正中间的穿堂,摆在里面观赏。
今朝老皇帝终于有空,初月晚才跑到宸极殿陪他,顺便留意问了一下内务的情况,据说王世廉已经下狱,并招供了和岳清欢勾结一事,那天夜里昭华殿还有诸多猫腻,也一并供认不讳。
“父皇要杀了王世廉么?”初月晚问。
“杀。”老皇帝毫不含糊,“晚晚可有什么异议?”
初月晚摇头:“晚晚没有异议。”
她并没有亲眼看见上一世王世廉是何等结局,但后宫受难、那时候万国来朝的庆典之上的混乱的确是王世廉造成。
一想到这人嘴上仁义道德,劝谏自己不要拘泥一己私情,而是转而要为天下着想,初月晚便觉得别扭不已。
那时候王世廉的劝谏,她是放在了心上的,至今也觉得就那话本身而言并无错处,可是王世廉到头来做的事,她却不能接受和原谅。
所以这一世既然已经先知,就断不能容他继续在宫廷中潜伏下去。
对仍有威胁的敌人仁慈,又何以保卫自己在乎的人呢?
问这一嘴,不过是想知道他的结局罢了。
老皇帝觉得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很有些意外。
“晚晚素来仁慈,总要为人求情,如何这次却没有异议?”老皇帝问起来。
初月晚也明着回答:“父皇,既然王世廉已经认罪,事实证据又不容辩驳,那么对有罪之人,为何要心慈手软?父皇明鉴,晚晚自然是觉得父皇做得对。”
老皇帝就喜欢听她说话,听着听着就心情好了。
“如今朕复位了你的太子哥哥。”老皇帝道,“希望他今后励精图治,担当得起这份托付。”
“晚晚一定帮父皇看着他。”初月晚笑笑。
老皇帝点头:“今次他表现不错,虽然荣归东宫,却也没有耀武扬威反击那些曾经对他不满的人,这样的耐性才算是好的。”
初月晚也跟着他一同点头。
正说着,老皇帝忽然想起来,道:“既然云锦书那小子回来了……”
初月晚一下眼睛瞪得溜圆。
父皇不是想起来了吧?
老皇帝捋了捋胡子,说:“就再给他一个京中的职位,先在近边做事,目前与达沓的战事平息,他可以等一等。”
“父皇,小舅舅还得走么?”初月晚没想到会是这样。
“既然是将军了,就得哪里需要去哪里了。”老皇帝道,“如今万国来朝的事情,和周边的国家多有牵扯,虽然这几个小国都说不知道作乱的事,但是朕总觉得他们有所串通。”
“还会与周边开战么?”
“若是查出了端倪,那就不是大皋求战,而是他们不知好歹了。”
老皇帝厚厚的手掌用力拍在榻上,初月晚挪过来给他捶捶肩膀,劝他不要生气。
“这些事朕也不愿意跟你多说,说了只会让你增添烦恼而已。”老皇帝道,“可是朕身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随便说话的人,实在是憋得慌。”
说着他揉了揉额角,一副头昏脑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