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梦恐怕还和前朝的事情有关,根本就是胡扯。
柳宓已经很耐着性子,且尽量让自己不带任何偏见地接受他的说辞。
而云锦书面不改色,仿佛在说一件确有发生的事实:“在梦里我与公主殿下一同前往真颂国,出发之前,出了一件大事。”
“与公主殿下……?不,先不说这个,什么大事?”
“是关于柳相你。”
云锦书的眼神忽然如刀子似的锐利,紧紧盯着他,柳宓一阵心慌。
“柳相,”云锦书沉声道,“你被那个潜伏在京中的真颂间谍杀害了。”
……
夜里的巷子深处幽暗,道路狭窄,勉强可使一架马车单向而过。
蒙着脸的车夫正是应顺,他小心地驾马来到高楼的后身,将车停下,扭头对身后说道:“小殿下,咱们到了。”
车厢里顿时探出个头来,初月晚巴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便从车门里走了出来。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便于行走的男服,装束都简单。放在人堆里,或许也注意不到有这么一位人物。
这就是应顺的主意了。
先头初月晚担心云锦书被人盯着不便走动,于是应顺便提出,初月晚可以自己行动,去制造偶遇,这样就可以半路截胡云锦书,让他们有二人相处的时机了。
为了这个时候,应顺这几天在京中也是不少花功夫,总算求辅国公府那边弄到了云锦书出门的时间。
不过想要截住驰俊侯可不是容易事,他神出鬼没的,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没影了。
所以初月晚就要趁着他确定在某处的时候过来,混到场所里。
做这样的潜入,初月晚也不是第一次,不能说轻车熟路吧,也算不会抓瞎。
而且她不会大张旗鼓地从正门进去,而是要凭着自己这些年的真才实学,爬墙进去。
应顺身上有些功夫,两步就上了围墙。学鸟叫逗了逗看门狗,犬吠声便把看门的壮丁都引到另一边去了。应顺立刻把手伸出来,初月晚拉着他一下子翻上围墙。
“小殿下的身手越来越棒了。”应顺赞叹。
“嘘……”初月晚向他比划。
这附近人还是挺多的,印象里康乐坊最为兴盛的时候,那人来人往的架势和如今这里也不相上下。初月晚骑墙望着这参差错落的楼阁,想看看哪里可以落脚,忽然她的目光定在天井中,拍拍应顺。
“看,那是不是毛大人?”初月晚指着那边问。
应顺抬头一瞥,发现真是毛八千:“奴才眼拙,不过真是毛大人,他今日在这儿多半是来赴顾御史的宴请。”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初月晚有点担心,“本来这里就已经有柳相请小舅舅了,又赶上顾御史宴请宾客,要是一个不留神闹出点动静来,岂不是要把这里所有人都牵连了?”
“小殿下现在何必还担心这个?”应顺道,“您是来见驰俊侯的,那么出了什么事,也都是怪在驰俊侯头上,其他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初月晚听出他嘴贫,戳了他一下。
“小殿下,奴才这就先去探探路,您小心着点。”应顺忙说。
“你也小心,我在这儿没事的。”初月晚答应。
应顺飞快地滑入回廊,到里面看了看,抬头对初月晚示意这里可以落脚。初月晚便也跟着过来,然而即将松手跳下来的时候,她忽然忘记自己身体已经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脚下顿时没落稳,一屁股墩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