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人吉言。不过,也说不准是偿还上辈子欠下的债呢。”荆叱摇头叹气。
“怎么说?”
“荆某膝下无儿无女,如今与内人年纪都不小了,希求天伦之乐而不得,晚年寂寞可想而知。”
毛八千素来听说他和夫人情深意厚,绝不纳妾,便不提这个解决的办法。另想了想,说:“那何不收养一个继子,也好赡养荆中郎与夫人晚年?”
“原是有一个的。”荆叱更加愁眉苦脸,“可是那孩子……那孩子一去那么远,我与内人日夜睡不好,天天祈祷他平安回来,然而仗都打完了,人却还在那边不知何日才能返回。”
毛八千正怕他说孩子已经死了,原来是暂时回不得,那不算解决不了。
“没事,既然不打了,那么等着这次和谈结束,也能平平安安地回来。”毛八千安慰道,“荆中郎是有办法的人,只要你想,他便不会留在那里戍边。”
荆叱又叹了几回气,忽然露出惭愧的神色:“光顾着唉声叹气,搅了毛大人的兴致。”
“这有什么,为人父母的挂念之心罢了。”毛八千托起汤碗,“说来这面汤实在可口,往后在下便是这里的常客了。”
说罢,二人都笑了笑。
“毛大人昨夜怎么喝了这么多,难道什么喜事?”荆叱和他边吃边聊。
“喜事也算有一桩。”毛八千说,“顾御史官复原职,原本说请我们几个来喝顿小酒,谁知一喝没了时候。”
“顾御史?”荆叱还记得,“荆某记得他曾因肃亲王下去的,又因肃亲王上来了,真是因果报应。他这些时候过得不好,荆某还曾替公主殿下去送过几次药,他家的小姐眼看不大好了。难得有喜事,无怪他一下大醉。”
“从前听说他家的小姐久病卧床,大好的年华,可惜可惜……”
“先前那位小姐与公主殿下交好,公主殿下十分挂念,可是如今这个情况,怎么好让人说出口。”
毛八千想他现在也不跟在公主身边了,皇上以他年纪渐渐老了,也不经常让他亲自当值,所以他如今是不好去和公主说的。
“公主殿下如今偶尔还来大理寺巡访,荆中郎若有什么不便直与公主殿下说的事,在下可以代为转告。”毛八千抛出了好意。
荆叱听了连连道谢:“那可太好了,毛大人能帮荆某说上话,荆某今后一定尽力回报。”
毛八千忙说客气。
“除了顾小姐的事情以外,其实荆某还有一事不好开口。”荆叱略有为难。
“什么事?荆中郎与公主殿下那么熟识,都不好言说?”
“是……”
荆叱犹豫片刻:“其实……荆某是想求问公主殿下,那南宫小王爷,不知何时能从真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