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和初月晚且不在这里多说,上了马车回摩天塔。
“菁儿信上也说,她现在在达沓过得很好,虽说吃得不太习惯,但是已经不会为羊肉的膻味吐出来了。”初月晚坐在车上继续和云锦书交代,“只是,她后面用了好多好多的篇幅批评天狼王的小毛病呀。”
“看来菁郡主很喜欢这位小狼王。”云锦书一语道破。
“哈哈哈哈,菁儿评价别人的话总得反着看。”
初月晚说着继续读信,初素菁一直很关心京中的事情,对于家中的变故却没有多提,仅仅两三句告慰。
菁儿的话总是要反着看。
她不提的,便是她心里介意无法释怀的。
字里行间,初月晚知道,她已经决定不会再回到这个故乡来了。她的“后会有期”,倒像是一句永别。
是啊,肃亲王府不再如前,父母亲人亡故失散,她也没有什么回来的理由了,回来也不过平添触景伤情。
只是初月晚还不想推平那座肃亲王府的某些部分,万一呢?万一在某一个遥远的将来,人可以释怀过去的伤痛,或是追忆起曾经的片段。若是没了那个地方,只有遗憾,若那地方还在,遗憾便也有了一个了结。
初月晚将信重新工整地折起来,揣进怀中,按按胸口。
她会保留着的,希冀也好,遗憾也好。
……
年关过去就是登基大典,马虎不得。
初月晚脚打后脑勺的日子又开始了。
这种紧迫的时候,即便前朝有她在意的事情,她也无法再参与其中。云锦书则抽时候来摩天塔和她讲一讲进展,又离开摩天塔去忙自己的事。
前线的战报一趟接一趟,据闻真颂王在得到了大皋修改关税增删谈判条例之后,似乎心有不甘,暗中对大皋使团放出一些离奇的传闻,似乎想令大皋重新考虑谈判条件。
然而南宫缪小将军军令如山,下令任何人不得将在真颂王宫听到的任何传闻散布出去,违令者斩。
于是真颂王说了什么,至今大皋还没有人知道。
初永望为着这个事叫来云锦书:“南宫缪可是你调教出来的,你教的他军情不报?”
“南宫小王爷性情耿直,他若觉得不应报的事,那多半是根本不信。况且路上经手这么多人,即便军中军令森严,也保不齐进了京城以后信上的内容就天下皆知了。”云锦书解释道,“太子殿下亲口下一道书问问他,他或许会说。”
“什么事也值得本宫专门问一句?岂不是叫朝堂上人心惶惶。”
“太子殿下若真那么好奇,臣大概知道是什么话。”
初永望看他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只觉得像只等着咬人的狐狸。
“你怎么知道的?”初永望问。
“臣梦见的。”云锦书说。
初永望已经习惯了:“那你说你的胡话,本宫尽量不骂你。”
云锦书煞有介事,凑过来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
初永望一边听一边眼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