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宓听说太子愿意亲近小皇孙了,肉眼可见地表现出欣慰。
“太子殿下最近不知怎的,似乎越来越仁慈了。”柳宓趁着初永望没来,赶紧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云锦书不言语。
个中缘由,自然是靠满足了太子其他方面的特殊需求,他也就不作不闹兢兢业业地装个人了。
然而对不知内情的柳宓而言,可不是“不知怎的”?
云锦书希望他可以永远保持,并习惯于这个疑惑。
等了一阵,初月晚和初永望前后脚回来,初永望和柳宓对面坐下,云锦书则和初月晚在初永望侧手落座。
“今日能见到柳相,便知我们没有什么芥蒂了。”初永望和柳宓说话立刻像变了一个人。
“太子殿下忧心之事,臣自当分忧解难。”柳宓说着,递上一本折子。
初永望翻开看了看,脸上似乎没有表情,却又仿佛经过了千军万马。
“就这些?”初永望抬眼问柳宓。
柳宓颔首:“臣所知只有这些。”
初永望似乎不大相信:“柳相是基于自己的判断,认为这些是有罪之人。还是经过判断,觉得这些人有罪无罪都无关紧要呢?”
柳宓听罢正襟道:“太子殿下如此说,岂不是将自己置于不义之地?”
“哦?”初永望眼神一冷。
“太子殿下若是公正严明,那么这些人若是臣判定出的有罪之人,便应当以此查证,一一定罪。若是这些人有无罪行都无关紧要,便应当将这些人列入观察而不动作,并也以此查证真凶。”
柳宓解释一番,接着说:“然而太子殿下这样问出来,却不是将矛头指向真凶,而是臣。”
“那是自然。”初永望被他当面暗讽,却不生气,“毕竟这些人重不重要还待商榷,而柳相的重要,却不言而喻。”
柳宓皱眉:“臣已经不惧生死,亲身至此。太子殿下却依然担心臣有所包庇,那么又怎算是对臣的器重呢?”
初永望放下折子,盯着他。
初月晚和云锦书在旁听着他们似乎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却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想嗑瓜子。
这种时候,不怕他们吵,就怕柳宓不说不吵。
他还愿意劝谏初永望,那便还是图他好的。若是不劝了,反而是有所保留心地不诚。
初永望默默地盯了柳宓一会儿,轻咳一声。
“上茶。”初永望道。
贾晶晶走出来,给柳宓第一个端上茶水,随后再把其他人照顾到。
柳宓结果这第一杯茶的时候就明白了,诧异中也松了口气。
“只要身边还有愿意直言相劝的忠臣,何苦将来治国无方啊?”初永望认可了他的表态。
柳宓谢恩。
“只是,这份名单本宫也不想糊涂处置了。”初永望看着奏折道,“其中的人都是朝廷命官,牵一发而动全身。柳相觉得,怎样可以查而不漏,又不引起朝野震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