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乾英山道场上群臣拜贺的山呼海啸,初月晚走下祭台,毕恭毕敬地为这位新帝献上身为大皋国师最高的礼遇。她轻轻屈膝跪在初永望面前,宣示了神权的效忠。
初永望向她伸出手。
初月晚微微诧异,却微微笑了笑,握着他的手起身,与云锦书并肩立在他的身后,一同向太上皇及太后献礼。
人群之中,初月晚忍不住微微侧过脸,想看看身旁的云锦书。谁知却在这一回眸间,恰好和他对视上了。
初月晚惊喜又惊吓,赶忙把头转了回去。
云锦书按捺住上扬的嘴角,也把目光转回,注视着前方。
“别偷着笑了。”初永望小声提醒,“朕都听见了。”
“皇兄骗人,根本没笑出声。”初月晚也细微地回敬道,“而且现在奏乐还没停呢。”
“本……朕心里听见的。”初永望狡辩。
“皇上似乎还不适应改换称谓,方才臣一直捏着把汗,生怕您说错了。”云锦书提示。
“闭嘴。”初永望瞟他一眼。
三人同时噤声,都憋着笑。
真是的,这登基大典,怎么还没结束啊。
……
入夜之后,登基大典的烟火才终于散去。
初月晚在摩天塔更换了常服,也不管是不是已经深更半夜,直接赶回了宫中。
她知道,今夜无人入眠。
宸极殿果然还亮着,初月晚落轿出来,急忙跑向殿门。而如今守着夜的已经不是刘公公,而是初永望身边的贾晶晶了。
一见初月晚,贾晶晶喜笑颜开地迎着她道:“公主殿下请,皇上正在里面用膳呢。”
“皇兄这么晚了在吃什么好东西?”初月晚已经改了称谓,急忙闻着香味跑进来。
初永望自打回来以后就坐立不安,不断地抚过这宫殿中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他都熟悉,却不曾像如今这样亲手触碰。那代表着最高权力的龙床,他不是没有在儿时睡过,可如今却觉得大不同了。
他总以为这一切本不属于自己,他争抢了这三十年,终于还是落在了自己手中。
夺来的,总是更珍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