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平昨天和大舅子通了电话后,静下来想了想,总归不放心,于是吃过早饭,带着老婆一起回她的娘家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边除了大舅子,还有其它堂兄弟,总能打听出结果。
骑着自行车进了村子,看到操场边一整排轿车,而且像大舅子说的那样,全是名车,顿时惊呆了。
连大舅子这样的乡下农民,也能看出这些车子的不凡,他更清楚它们代表的意义。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方富强家这个泼辣的女儿,自己真的惹不起?
如果像自己猜想的那样,只是一个有钱男人贪新鲜,玩玩乡下的女孩子,那他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带这么多朋友过来捧场?
这样看来,自己有麻烦了。
只怕连带着方绍灿的事,也会被人挖出来说,如果上级领导知道,自己也也没好果子吃。
方国珍此时也脸色灰败,望了老公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一直希望女儿嫁个有钱人,以后母凭女贵,过上电影里那种富豪生活。
所以经常给女儿灌输这样的观念,不要被长得帅气的穷小子骗了,一定要擦亮眼睛,跟真正有钱的人打交道。
女儿现在确实照自己说的在做了,也企图抢别人的男朋友,问题是这次似乎过火了,这个男人不是自家高攀得起的。
“这不是郑镇长和国珍吗?过来找国昌啊?怎么不去他的小店?”方国珍娘家的邻居看到了,讨好地叫道。
“正要去,看到这边停了很多车子,就留意了一下。”郑和平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这些车的主人,全是到方富强家去的?”
他这样问,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是其它人家来人亲戚呢?
“是啊!”邻居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方富强现在可不得了,女婿是大老板,来的朋友也没有一个不是开车来的。就连烧进屋酒的大师傅,也是虞城一家高档酒楼来的,不知道味道会有多赞——”
说完,还咽了一口唾沫,似乎馋虫也被勾起来了。
郑和平望了望手里推着的自行车,顿时神情黯淡下来。
家里才买了新房子,女儿又缠着要买摩托车,托关系给她买了辆木兰50,花了近五千块,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
自己原先骑的那辆自行车实在锈得严重了,他不得不才买了这辆最新款的自行车,没想到跟人家一比,都好意思拿出来见人了。
“方富强不是孤儿吗?在村里应该没有亲戚,他有请邻居去喝喜酒吗?”郑和平又问。
如果他们聪明一点,应该趁这个机会,拉拢村民去喝喜酒,慢慢跟他们搞好关系,
“除了方书记一家,其它人都没有请。”邻居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叹气。“早知道他家会这么发达,当初就不应该跟其它人一样,找他家的麻烦——”
方富强三岁时,被村里的孤寡老人收养,十四岁时,老人就死了,他一个人住在那栋破房子里,像个成年人一样出来赚工分,一直到成年。
因为性格老实,生产队一起干活时,经常有人取笑他捉弄他,让他干最苦最累的话。
在农村里都这样,一个没有兄弟亲友帮衬的人,就会被大家欺侮。
方绍灿因为有弟弟跟方明湘是同学,老二方绍均跟她关系又不错,所以最近跟她家走得很近。
算是村里唯一跟方富强家关系亲密的人。
“方书记?你说方绍灿?”郑和平问道。
难道他离职的事,村里人还不知道?
“是啊!叫惯了。”邻居一愣,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都忘了他已经不是村支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