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以下两日哦, 鞠躬。
“哦,这样啊。”许泽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学长现在要去图书馆么?”
“现在去学生会安排中秋的事, 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谢柏远冷声说道。
“那我先走了,会长再见。”许泽组织部的工作并不是天天有, 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只能告别转身离开了。
谢柏远一向这么拒绝人,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身如之前所说的去了学生会。
……
沈醇回家的时候受到了沈母的热情欢迎,沈母热情的拥抱了他笑道:“几天不见,我儿子又帅了一大截。”
“是是是,你儿子整天什么不干, 就变帅了。”沈醇笑道, “都是妈给的基因好。”
沈母顿时笑开了花, 她模样的确生的好,穿着连衣的长裙,看起来格外的年轻, 即使跟沈醇走在大街上说是沈醇的姐姐都有人信,原身能长的好,沈醇的话也并不是夸大其词。
“真是长大了,嘴这么甜。”沈母笑道,“手上都拿的什么?妈妈不是说不要月饼的么。”
“不是月饼,是包, 新上的, 我觉得您会喜欢就买了。”沈醇将礼物递了过去道。
沈母接过了礼物,还没有打开就已经开始夸:“我儿子真有眼光,妈妈一早就想要这款了, 今天我就背上给她们看去。”
“赶紧进来,别杵门口。”沈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里的其乐融融冷声说道。
沈醇笑了一下,从包里取出了另外一个盒子走了过去放在了茶几上:“爸,这是送你的。”
沈父身形高大,即使坐在沙发上,板正的衬衫西裤也显得他的身材十分的好,年过四十的男人,没有一点儿的啤酒肚,脸上连皱纹都鲜有踪迹,只有成年男性的稳重和成熟。
沈家能够有今时今日的财富和地位跟沈父的忙碌分不开,长期处于上位的气势只有在家中才会收敛。
只是因为他曾经的忙碌,忽略了沈醇原身的教育,父子二人见面的时间都快以年计算了,而一见面几乎都是横眉冷对,经常是原身犯了错被沈父抽一顿,然后再犯错,再被抽。
直到一年前,十七岁的少年深夜飙车,却是在岔道上遇上了刚拐出来的车,急打方向盘的情况下撞破了护栏,更是撞上了旁边的大树,那样猛烈的撞击下,车子都变了形,更何况是人体那么脆弱的东西。
肋骨断了几根,处处骨折,头破血流,在急救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命,直到沈醇因为系统的交易而到来,在恢复药剂的帮助下也躺了两个月才下床,随即便是准备高考。
刚来就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沈醇作为曾经分.身进入任务,毫发无伤的任务者对于断缘组同事的生存环境表示了同情,然后发现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不过经历过濒死才知道珍惜生命,珍惜自己的,也珍惜别人的,断缘组的任务并不仅仅是针对任务对象的,还有宿主本身。
沈醇并不讨厌这样的改变,他甚至想看看这样的任务能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改变。
原身的记忆中沈父沈母似乎都是不爱他的,但是在沈醇醒来的时候,那个记忆中模特出身一贯爱美的母亲哭的毫无形象,那个一贯冷酷板正的父亲西装揉的跟草一样,整个人身上还有些难言的味道。
他们一直守在那里,守着他们的孩子。
这件事情很难论断谁的过错,当事情说开,连沈醇都叹了一声可惜,原身不断的折腾事,是为了让父母多关注一些,而沈父的少归,则是以为自己的儿子讨厌他这个父亲。
但即便再可惜,逝者已逝,一切也都没有了弥补的机会,双方自愿,沈醇借用这具身体要用一生,自然也要将原身的义务承担起来,至少他没有惹事挨抽的爱好。
“爸知道你有钱,但是有钱也不要乱花。”沈父拿过了那个盒子,看见里面的领带时脸色一如既往的冷硬。
要是换作原身在这里,父子俩只怕又要横眉冷对,但是沈醇却不会如此,而是笑道:“爸你这么说,我下次只送我妈礼物,不送你了。”
沈父脸色僵硬了一下。
沈母笑着过去拿过了那个盒子,取出了里面的领带道:“儿子送你礼物就好好收着,来,试一下。”
沈父面上看着不乐意,却是站了起来低头让沈母给他戴着领带,等到戴上了后有些不自在的正了正道:“还行。”
沈母笑道:“你爸特别喜欢。”
沈父一张脸绷的越发的紧,沈醇笑道:“喜欢就好,我现在收益还好,爸你不用担心我破费,要真是赔了,还不得靠你拉我一把。”
“嗯。”沈父点头,算是应了,绝口不提刚才不想让儿子送礼物的事。
沈醇一年前康复后开始努力准备高考,那种事对于他而言简单,只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年的乖孩子做下来,直到成绩出来,也彻底让沈父沈母放了心,只当他是鬼门关走上一遭彻底想开了。
也因此沈醇在家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这次假期回来,更是被关怀备至,陪着沈母晨练一趟,沈母可谓是逢人便夸。
“这次去学校有没有看上合适的对象,谈个恋爱什么的?”沈母有些八卦的问道。
“有是有,不过正在追,还没有追到手。”沈醇说道。
“我儿子这么帅都还没有追到手啊,那得多优秀啊,有照片么?给我看看。”沈母兴趣更大了。
“没有。”沈醇笑道。
“小气。”沈母的性情并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变得老成,这是她的优点,曾经也是缺点,因为这一份不够成熟,她给原身的关爱并不够多,但沈醇并不想去评论原身与其母亲相处时的对与错。
人各有自己的为难之处,即使是父母,也很难为了孩子而放下自己的一切。
沈母好奇心没被满足,有些不甘心:“你就给妈看看嘛,我又不做什么。”
她完全不信儿子没有照片!
“我主要是怕你们反对,万一我爸又抽我,我可受不住。”沈醇一脸为难道。
“你找什么样的爸妈都不反对,外貌嘛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人品得过关,咱们这种家庭也不图对方的财富,但是你们三观也得合的上,要不然以后吵架的地方多了去了。”沈母推了推他的手臂道,“给我看看。”
“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撒娇。”沈父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现在却是开口了。
他从前不常在家,现在却是沈醇在家,他一有空闲就会在家里待着,尽管默不作声的时候多,但总归是在的。
“我多大的人了?”沈母反问道。
这一声下去,沈父哑口无言,沈母哼了一声跟沈醇大声嘀咕:“你看,这就是三观不合了,我还没嫌他老呢,他先嫌我老了……”
沈父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做长辈的……”
沈母瞪他:“做长辈的怎么?”
521小声问道:【宿主,这就叫做雷区蹦迪吧。】
【聪明。】沈醇夸道。
521见识了数据记录中的东西,结合了实际,又被宿主夸了,一时间有些晕晕乎乎,美的冒泡:【也没有了。】
沈父不说话了,站起身来道:“我上楼去了。”
他不应该在楼下,他应该在房顶。
“你看你爸,每次给我惹毛了都不知道哄哄我,就知道逃避责任。”沈母委屈的哼了一声。
沈父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醇却觉得沈父不是不想哄,是怕留下来哄的话把妻子惹的更毛,还不如不说。
沈母对于沈父对沈醇的态度解读的倒是清楚,一到自己身上就犯糊涂。
沈醇开口笑道:“妈,照片还要不要看了?”
“要要要,我要看。”沈母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沈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只是注意力已经不在什么财务报表上,而是在沈醇掏出的手机上了。
虽然沈醇说了跟家里出柜了,但是喜欢男性并不意味着会对他满意,而被父母反对的爱情,有时候是不会长久的。
“会长,放松。”沈醇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道,“我之前出柜的时候已经给他们看过你的照片了,我妈特别喜欢你,她一定不会反对,我爸的思想之前拧在了那里,但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们家也不看家世,我爸妈就是想让我找个正正经经的人,别让我整天乱玩就行,所以,别紧张。”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让谢柏远本来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我比你大,这些本来应该我来承担的,说服你父母不容易吧?”
“也不是很困难,实在不行就耍赖,反正有我妈护着。”沈醇笑道。
谢柏远眸中没忍住浮现出了笑意,这人平时撒娇耍赖的本事就是一流,他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但即使如此,他也仍然心存感激:“谢谢。”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有什么,别的恋人有的我的恋人得有,别的恋人没有的,我的恋人也得有。”沈醇说的稀疏平常,却让谢柏远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的恋人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跟他谈恋爱。
谢柏远的神情不像对外人时那么冷,能够让冰雪消融,本来就是一件极其美妙和有成就感的事情。
人最炙热的感情一般都会是第一次,倾尽所有,谢柏远愿意倾尽所有,沈醇自然也要让他心安,怀里的人生命如此短暂,他能给的也只是给予他一生,所以这种本就应该做到,本就应该给予恋人的东西能够让他开心,为什么不做呢?
“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么?”谢柏远侧目问道。
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和行动,他为什么总是能够那么轻易的说出来,又做的那么好?
“真的。”沈醇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道,“不过说起来,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你的家人啊?”
谢柏远嘴唇微抿,笑容有些淡了,自从上了大学起,他只有每年的清明和奶奶爷爷的忌日会回去,其他的时候都是待在这座城市。
父母健在,但跟他的关系不大,他自己的决定也从来不需要他们再插手过问,没有一个健康幸福的家庭,也是他面对沈醇的自卑之处,他甚至不算是有家长,他也不想沈醇去见自己的父母。
他的境况在校园里也有所流传,别人可怜他也好,说他冷血也好,他都不在乎,被谁生出来,又会生活在什么样的家里并不是由他决定的,所以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但他在意沈醇和他的父母怎么看。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的爷爷奶奶。”谢柏远说道。
去坟前看一看,跟爷爷奶奶说他找到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也很喜欢他,是他曾经对于未来的幻想。
“好。”沈醇笑道,“那我可得收拾的齐整点儿。”
他没有去问谢柏远为什么不带他见父母,即使谢柏远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是过往的伤痛就像是砸进去又□□的钉子孔洞一样,即使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也不可能再是完全无伤的状态,他自然也不会去戳对方的伤口。
“你穿什么样都好,奶奶会喜欢你的。”谢柏远谈到奶奶时声音很温柔,“她从前就喜欢好看的孩子。”
“这么说,会长的看脸是遗传啊,不是会长的锅。”沈醇轻轻在他的耳边道,“我错怪会长了。”
“我……”谢柏远话语卡壳,耳尖微微泛红,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的确看脸来着,但是对于这个人的越来越喜欢却不仅仅是因为外貌,只是不知不觉,他已经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人被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如果要割去,跟割肉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沈醇的考试多一些,结束的也迟一些,寒假在即,学生们几乎是一考完就拉着行李箱离校了,寒风凛冽也挡不住欢声笑语。
铃声响起,沈醇所在的考场气氛骤然一松,卷子交了上去,欢呼声骤然响起。
“终于考完了!!!”
“你下午几点的车?”
“一起走啊……”
“哥们,对一下答案。”王卓收拾着东西走在沈醇的身侧道,“我觉得这门要砸了啊!”
“现在对,我怕你过年过不好。”沈醇看着他道,“还对么?”
“不对了。”王卓咳了一声道。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沈醇在看到门口站着明显等了一段时间的谢柏远时道:“会长好巧,找人?”
“嗯,找你有事。”谢柏远正色道。
他们的对话毫无问题,王卓直接道:“那沈醇你跟会长办事,我们先走了。”
“行。”沈醇说道。
人走的七七八八,走廊也没有什么人了,沈醇一转之前客套的态度,轻声道:“会长找我有什么急事?等多久了?”
“没多久。”谢柏远站在他的面前道,“走吧。”
“好。”沈醇说道。
“大衣穿好。”谢柏远看着他手上的衣服道。
“现在热,到门口再穿。”沈醇说道。
“到门口就冷了。”谢柏远站定,拿过他胳膊上的大衣展开道,“伸手。”
“会长真体贴。”沈醇笑了一下乖乖穿衣服。
他包在手上,难免左手换右手,衣服穿上,谢柏远左右看了一眼,抬手给他系着扣子,一直系到顶上,才将他的围巾围上:“好了。”
“谢谢会长。”沈醇笑道。
“走了。”谢柏远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二人在外面很少有逾矩的动作,别人看他们也只是觉得他们关系好而已,帮忙系个扣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
只是这一幕落在了许泽的眼里却是让他有所迟疑,他交卷倒不迟,只是不想跟人挤着出来就留了一会儿,却没有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两个几乎同样高大俊美的男生站在一起,即使在有些黑暗的楼道中看起来也像是一幅画,即使他们并没有多做什么,可许泽却莫名的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别人无法融入的氛围,让他连过去打招呼都不敢。
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么?
寒假到来,大部分同学都回去了,但也有特殊情况的学生申请了留校住宿,谢柏远算是一个,他还没有找好房子,目前无法搬,而且时不时也要回学校,沈醇却是不用,他甚至不用收拾多少东西,出了考场就能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