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惊诧的起身,嘴里叫道:“克善昨晚歇在养心殿?这怎么可能呢?他那会儿正大婚呢!”
“大婚?好一个大婚!这洞房都洞到养心殿里去了!你去养心殿问问,皇帝这会儿可还在宫里么?怕是巴巴的出宫找人去了!哼!什么能力卓绝?怕是床上功夫能力卓绝吧?!”
太后恼怒到了极点,嘴里说出的话毫不留情,粗鄙的令皇后连连皱眉。
见皇后皱眉不语,太后冷叱,“哀家还会骗你不成?你仔细想想皇帝平日与亲王是如何相处的?是不是比对你和十二加起来还要亲厚?连哀家都不能碰那亲王一下,护的跟个宝贝一样,你还不清醒吗?一个娈宠,竟然敢高居庙堂,还淫·乱宫闱,这件事,你这个做皇后的该不该好好管管?恩?”
皇后怔怔的回忆着以往的细节,心中惊骇难言,被太后一逼问,不自觉的点头应诺。
太后满意的颔首,挥手道:“很好,你下去吧。等皇上回宫,你找他好好谈谈,这股子邪风一定要刹住了!”
皇后恍惚的点头,踉踉跄跄的走出慈宁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太后的算盘打的很巧妙,既想用这个莫大的把柄辖制住皇帝,令他对自己让步,又不想以身试险,触怒龙鳞,因而找来皇后当这个炮灰,心思不可谓不阴毒。可她忘了一点,皇后虽然性格冲动,于宫斗上面有些个不济,可她的儿子,如今的储君纯亲王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那边厢太后处置了一名小太监,并急召皇后觐见,这边厢,十二已经把慈宁宫中一干人的动作都探的一清二楚。
又是养心殿,又是端王府的来回查探,还招了自己皇额娘去密谈,因着什么缘由,十二略略一想便猜到了□□分,心中无奈的叹口气,他负手,疾步往坤宁宫赶去。
步入坤宁宫,见到殿内凝滞的气氛和自己皇额娘狰狞的面容,十二眸色一暗,屏退殿中众人,省去跪拜的礼节,直接走到她身边落座,手搭上她脊背,轻柔的拍抚。
“皇额娘,皇额娘?您怎么了?”
连叫了两声,他终于把皇后的魂给叫了回来。
皇后身子一震,朝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十二看去,唇色惨白,牙关紧咬,一把擒住他手腕,狼狈的开口,“十二,你皇阿玛和克善竟有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真是荒唐!荒唐啊!”
十二反手覆上她手背,轻轻拍抚,笑着开口,“荒唐如何?不荒唐又如何?他是皇帝,高高在上,乾纲独断的皇帝,皇额娘您管得着吗?”
皇后一怔,垂头沉思片刻后坚定的开口,“他此番做法,当真与天理人伦不合,本宫哪怕落发为谏,也要管上一管。”
十二听闻她的话语,笑着摇头,暗忖:自己的皇额娘,性子还是这么直诚,当真不适合在这后宫生存。不过,好在他如今已经有了保护她的能力。
紧紧握住皇后的手,十二温言软语的徐徐劝慰,“拼了落发,落了发若皇阿玛还是不听呢?您又有什么法子?平白惹了他厌弃,这个后位,您还要不要了?儿子的储君之位,也还要不要了?”
一连几问,皇后面上犹豫起来。
见她面露迟疑,十二微微一笑,继续开口,“其实,这事,儿子早就知道。”顿了顿,对皇后看来的惊诧眼神视而不见,他一径往下说,“但是,儿子从不去管。一是知道,这事,儿子管不着;二是觉得,他们这样,没什么不好。您想想,皇阿玛的心拴在克善身上,对后宫女人失了兴趣,得益最大的是谁?是儿子。这后宫,有多久没出一个受宠的嫔妃了?有多久不见皇嗣降生了?若这情况持续下去,儿子就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帝王,不会有任何人再对儿子造成阻碍。成全他们,便是成全儿子的皇位,儿子为何要去管?”
话落,他惬意的一笑,眼里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皇后怔怔的朝身旁神采飞扬的十二看去,沉思良久,忽而浑身放松,抚掌笑起来,“哈哈!吾儿说的极是!你皇额娘今次又想岔了!差点儿被太后当了枪使!若本宫真个跑去找皇上理论,本宫的后位,吾儿的储君之位就悬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后真是好算计!”
皇后越想,心头越是愤愤,心内暗叹自己今天差点儿就着了道,害了自己的十二!日后太后再说什么都不能轻易相信了。这些糟心事,她没听见,反正,他的十二不受其害,反受其利,她还瞎操心什么?谁爱管,谁便去管吧!
纯亲王在坤宁宫待了一个多时辰,离开后,风雨欲来的坤宁宫转瞬便风平浪静。
太后一直等到皇帝回宫,用过晚膳,眼见着快要就寝,还不见皇后有什么动作,心下略略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不禁对日渐油滑的皇后和十二大恨,自己却又不敢再去触怒龙鳞,只能咬牙,将这事咽下不提。
只是,本来心情抑郁的太后,在就寝前突然又精神起来,次日,召见了自己母族的几名诰命夫人,私下里叫她们在族里寻觅姿色艳丽的稚龄少年,举荐到圣上身边去。
做完这一系列安排,太后长舒了口气,心内得意的暗忖:既然皇帝换了口味,喜欢抬举那些容色绝艳的少年,那哀家便寻一个更出色的来代替,看你这端重亲王日后还如何混下去?以色事人,其结局,总不会好的!
待皇帝接到暗卫递上的密折,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几日后宫中的暗潮汹涌和太后私底下的筹谋,仅是扯开嘴角,玩味的笑了笑,便不再有什么动作。太后要闹,便让她闹去吧,总归,他和亲王的关系,不是这起子心思龌龊的庸人能够随意揣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