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眼眸暗了暗,“四年前,你跟随我上了北疆的战场。彼时滴水成冰,环境极其恶劣。北方人彪悍,储备物质丰富,我与他们的战争,打得尤为辛苦。”想起那段苦难岁月,他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平复了下心情,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那一年,言希怀着身孕,却每日忙着救助伤兵,深得士兵们的爱戴。却有那心怀不轨之人,与北疆人勾结。
先是烧了粮仓,再通知北疆人夜袭,来个里应外合。此外,他们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劫持言希,要挟白衍退兵。
底下的人为了护着她离开,纷纷战死。
到最后,追杀之人也死得七七八八,言希身边只剩夜恭、夜喜两人。夜恭让夜喜带她走,他断后。
可结果,夜喜却没能保护好言希,令她身受重伤。
被路过的净凡大师救起,又难产而亡。
夜喜自责痛苦,整日嗜酒消愁。
白衍火起,将他狠狠教训了一番,以为他会痛改前非,谁知他失了踪。
三年后,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白衍附近。
说是要找夫人,求夫人原谅。
却视白衍为洪水勐兽,见到他便逃。
甄珠边听他说,脑子便出现了一些画面。
战营火光冲天,四周全是厮杀声与兵器碰撞声。
一群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面无表情的屠杀着所有人。
她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却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犹如萤虫投火般奋不顾身的挡在她跟前。
这些画面,她不久前记起来了一些,只是模湖而破碎,过后就不太记得。此时变得清晰,也更让她感到痛心。
夜喜还因为自己,不,因为言希,自责愧疚到精神失常。
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
她心情沉重的开口,“你可以把他找回来吗?”
白衍缓缓摇头,“烂泥扶不上墙,他没救了。”
“但是,”甄珠握着他的手,“他病了,就该接受治疗,不是吗?”
“他不配!”白衍的话像从冰窖里砸起来,眼眸也冰冷如刀。
甄珠急声道,“不是,他配的。他明知不敌仍拼死保护言希,战斗到最后,铁骨铮铮!”
“我手底下本就没有懦夫。”白衍默了默,“任务失败的下场,远比这个残酷。他疯了,我没处罚他,已是网开一面。”
甄珠想说点什么,可喉间艰涩难言。
有点难以理解,他为何对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这么冷漠无情。
白衍也沉默了。
塔读小~。>说—*.—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那时得知她没了,他的心彷佛被人掐爆一般,又像整个人被来回碾压,每一下呼吸,都带来摧枯拉朽的剧痛。
他坐不住、躺不下,如同濒死的鱼。
若不是还有儿子,他定会冲到敌方,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所以,他自己都不想活了,下属疯了又如何呢?
况且,夜喜任务失败,是事实。
没有处罚他,已算仁慈。
若是他把这种有大过错的下属接回来治疗,他威严何存?
可丫头不懂他。
觉得他漠视生命、对下属太苛刻吧?
也难怪她会那么想。
丫头不是他,不知道他这个位置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