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同她说,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承受的压力真的很大。
他已经尽量加快处理政务的速度,将时间一再压缩,就是想多陪陪她和孩子,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屈指可数。
他把油灯点燃。
昏黄的暖光驱散了满室的寒冷。
那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小人儿,脸庞也被拢上了一层柔光。
他伸手拨了拨黏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收手时,却被被他纤白细手握住了。
原本嫩藕般的手,如今变得很细,彷若一碰就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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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还是个小胖妞,如今成了骨感美人。
都是累的!
他声音缱绻沉溺,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是想让我留下来陪你睡么?”
因瘟疫还有些
甄珠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手也没拿开,只是那白玉凝脂般的脸和脖子透出澹澹的粉红。
害羞了。
可是不让他走,定是心里有数。
白衍撩了衣袍坐在床沿上,“是身子不适么?”
甄珠闭着眼,缓缓摇头,拖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平复那剧烈的心跳。
她方才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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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了前世。
她的学术研究取得很大的突破,她也带出了许多成绩斐然的学生,桃李满天下。
可是,她老了。
她满头白发,老眼昏花,坐在养老院的樱花树下的藤椅上,膝盖上摊开着一本书,脚边卧着一只慵懒的橘猫。
她眯着眼看着西边的夕阳一点点坠下去,她也缓缓的闭上眼睛休憩。
这是她的晚年生活。
悠闲、祥和。
可身边没有他。
也不记得他。
这个梦便是她和他的未来吗?
男人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在暗示着什么,眼里幽幽燃起一团森暗的火。
他喉结滑动,哑声道,“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想让我留下。”
甄珠摇摇头,纤柔的藕臂环住男人的腰。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染上哭音,“老公……”
她叫了这一声,越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白衍身子陡然一僵,漆黑的双眸风起云涌。
她拢共叫过他三回,有两回是在床笫间她情动时,彼时他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里。
可这一回,她的这声叫唤,染上了浓浓的悲伤,彷若生离死别在即!
是她心境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丫头,我在,我一直都在。”他俯身,紧紧搂着她,身子也在微微发颤。
甄珠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眼泪从眼角滑落。
早在几个月前,她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征战沙场多年,有权有钱,就连县令都对他点头哈腰的,除了那杀伐果断的战王,她想不出第二个来。
战王曾与年少时的皇帝义结金兰,后又一起上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
三年前,战王平定战乱,皇帝赐他为异姓王,并应他要求,把铜州赐给他作为封地。
这些事,是她从沉云初、庞光言等人旁敲左击打听到的,然后她再把他带入到战王的身份中。
这之后他调动老兵守护她的家人、大坝决堤时调兵谴将、批阅公文等等这些,越发印证了她的猜测。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却将姿态放得很低,低头弯腰同她相处,尊重她、迁就她,包容她,把她的事,当作自己的事,她的家人,当作自己的来爱。
这么好的一个人,如果未来没有他参与,那她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