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甄珠莞尔，“我也是。”

……

第二日，甄珠着急回城，以庞光言伤了脚不能上山为由，转达给里正听，她便带着三丫，坐着马车，去叶明智家中，给他父亲诊治。

在路上，甄珠听叶明智描述他爹的病症：全身水肿、夜尿多、痛风、头痛、乏力等。

甄珠猜测，这是肾病，甚至可能更严重些，已到了尿毒症阶段。这种病，在现代又称富贵病，不是说治不好，只是这里没条件做透析和做肾移植，只凭药物治疗，最终会走向肾衰竭死亡。

反正，就是很烦很棘手的一种病。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叶明智说，故而沉默。

但叶明智能猜到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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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二姑娘不必困扰，我和我大哥，已访遍天下名医，均对父亲的病束手无策，坏消息对我来说，已习以为常，您无须往心里去。”

话是那么说，可他山长水远来找自己，是抱着希望来的，她都不忍心说出口，让他希望破灭。

甄珠暗自叹息，实话实说，“我还没见到你父亲，病情如何还不好说。但若是我猜测的那般，我能做到的，便是减缓他的病情和痛苦。”

叶明智眼里闪过痛色，强笑了下，“那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直跟个闷葫芦一般的甄三丫插了句，“四妹会治好令尊的，你不要操心。”

叶明智本就有些暗澹的双眸变得明亮，唇角的笑，也多了几许温柔，“嗯，我不担心。”

甄三丫面色通红，转过脸去。

……

叶家在城外十里墩，是一座四进的房子，装修得古朴气派。

叶母慈祥大气，眉目温婉，说话是细声细气的，很显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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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父却是身形肥胖，大大的将军肚，脸庞胖到发亮。

但这是他肾病导致。

甄珠原本抱得一丝侥幸破灭。

糖尿病肾病四期，已经很难逆转了。

只能给他开药控制住，不要到第五期。

同时饮食方面，也要严格控制。

从他家出来，甄珠坐马车回医馆。

在车上，甄珠问甄三丫，“怎么，见了他的家人，有什么想法吗？”

甄三丫面无表情，“见到病人和家属而已，我能有什么想法？”她面上是端着的，可嘴角却是克制不住的往上扬。

甄珠翻个白眼，“在我面前，你还装，有意思吗？”

甄三丫双手托腮，幽幽叹气，“这个人不错，能处。但去了他家，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好大。”

“你是说房子？”

“除了房子，还有他们的接人待物，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我不太会说，我只知道，他们处处透着清贵雅致的气息，衬托我自己好土气。”

甄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人家是簪缨世家，正宗的官二代、三代，屋子里的一切，都浸染着浓厚的文化底蕴和高贵的气息。和寻常人一对比，高下立现的。

不说甄三丫自卑，她自己这个现代来的人，都有点点不适应。

嫁入这样的人家，感觉自己时刻都要保持端庄优雅，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