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忙,所以我才不请自来。”沉母握住她的双手,上下端详着她。
“你又瘦了。但是,气色更好。”
甄珠甜甜一笑。
她最喜欢别人说自己瘦的了。
刚穿过来时,她看似不在意自己肥胖的外表,心里其实很介意的。
她笑盈盈,目光一接触到沉母的模样,她便敛了笑容。
沉母神色委顿,眼里有血丝,眉宇间拢着化不开的哀愁!
与往常的样子,判若两人!
等下人上了茶、点心退下,甄珠便握着沉母的手,“发生什么事儿了?”
沉母眼里浮上水雾,“珠儿,我、我命好苦呀。”
甄珠怔了怔。
在她印象当中,沉母是个乐观慈祥的长辈,脸上时常挂着温柔的笑容,很是亲切的邻家婶儿。
但现在,她神色悲戚,手也抖得厉害!
“不着急,什么事儿,你慢慢同我说说。”
沉母双眸通红,苍白的脸上蜿蜒着泪痕,嘴唇哆嗦着,神色哀伤,“我被休了。”
甄珠一愣。
沉母从未提起过她丈夫,沉云初和沉婉儿也未提及过父亲,她还以为,沉父早就不在了。
“不着急,咱们来捋一捋。您之前和沉公子、婉儿住在铜州,但家是在国都,对吗?您和沉叔叔吵架了,才去铜州散心的?这次回来,为何没有和好,反而更……”
沉母苦涩的摇摇头,“不,不是吵架。他不会与我和好了,永远都不会了。”
她失魂落魄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压抑而深浓的悲伤。
甄珠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拉着她坐下。
“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沉母喝了口水,拿出帕子擦去眼角的泪。
平复了下心情,她缓缓道,“我嫁给他的那个月便诊出有孕,他很不高兴。我猜不透他心思,心中郁结,导致云初早产一个月生下。
他便一口咬定初儿不是他的,对我母子十分冷澹。两年前,他要纳妾,我不允,回了娘家,我爹和大哥也找了他说话。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哪知我回去后,发现婆婆竟一早做主替他纳了回来!还是良妾!
我一气之下,便收拾行囊,带着婉儿,去了铜州。此后的两年,他从未过问我和孩子,就当我死了似的。
我若不是想着孩子大了要说亲,我是不愿再回来的。但我回来才发现,那两房妾室,分别给他生了儿子。
他先前便不喜欢云初,如今他后继有人,便又将先前的怀疑说出来,指责我不守妇道,要休了我!
珠儿,我好恨啊。当初是他看上我、托人三番两次去我家提亲的,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与我形同陌路。
可笑我为孩子忍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难逃被扫地出门的命运。可怜我三个孩子,婚事被继母拿捏,这一生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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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母悲痛欲绝,浑身都克制不住的发抖,嘴唇灰白无半点血色,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甄珠愣住了。
过了许久,沉母的哽咽声渐渐低弱下去。
甄珠执着她那的手,声音低哑,“你冷静点,这事儿还不到最坏的那一步。”
沉母嘴唇微动,任她握着不动,眼神空洞得很,“你不知道,那人向来言出必行。”
“你对他还有感情?”
沉母沉默了,她眼神透着些许自嘲和凄凉。
“是。”
简单一个字,倒尽她这一声的无奈沧桑和悲苦。
甄珠暗叹,真没想到,这位平和娴静的妇人,会这样的不幸。
有句话说得没错的,幸福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你不想被休,想留在沉家,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