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位曾经的云图人被带回教内后,教主亲自打断了双腿,让其无法再御物飞行,且当着众人的面将人放入恶鬼之中。
以凡人肉眼看来,所有的恶鬼也只是一团模糊的白影而已,但那云图人不晓得历经了何事,等被放出来后已经疯疯傻傻,也不肯说看见了什么。
那一幕何其惨烈,本事慵懒至极的人却忽的变得冷酷,当时整个云图人心惶惶。
裘先礼那时虽心惊这种惩罚的可怕,同时也为教主感到担心,这么激烈的惩罚,很可能会让整个云图人心惶惶。
"若是拿我所教之术法去做害人之事,便是这下场,有坏心思的,现在立刻出山,否则再让我抓到一人,绝对比这还惨烈!"
如此一番话,几天后,刚壮大不少的云图便走了一拨人,裘先礼心想早知道会是这样,当时不晓得教主为何要将人赶出山,但后来这行做得久了,渐渐能够理解,若是不下狠招,如果有人拿这些术法去做坏事,便是个不小的隐患。
总之那次动荡之后,云图人手少了很多,教主又要亲自出山去收魂魄,一晃眼便是又走到现在这局面。
饭点到了,众人悄悄起身,准备去吃饭,反正树上那位估摸睡饱了自己就会去吃的。
忽的,苏白直挺挺的从树上掉下,扑腾摔在地上,在众人惊诧的眼神里忽然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就要跑。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又立刻折返,召过裘先礼,急匆匆道:"等下如果有人来,你们别管,千万别去攻击他,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别说我在,甚至别提我的名字。"
裘先礼第一次看见教主紧张成这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憷,"难道是仇家?"
"可不是仇家么。"苏白苦着脸,再次叮嘱众人绝对不能反抗,这才跑远。
教主的仇家?能够让这个教主像老鼠一样躲起来的仇家?
云图众人心里都有些发憷,想着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不多时,果然有人来报,说是一人入山如入无人之境,教主亲自设下的阵术对其根本没用。
"大师兄,要不我们一起上了,把教主的仇家灭了,这样教主就无后顾之忧?"
裘先礼也这么想,但又想起教主临走时千叮万嘱,一咬牙,让众人不要抵抗。
云图人聚集在大殿前,不多时便看到一冷面男人拾阶而上,男人周遭气息阴冷,相貌上有两条刀疤,但无碍面庞俊美如玉,只是刀疤和那冰冷的延森,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风过,树叶飘飘荡荡落下,来人出手很快,落叶还未落到肩头就已经化作粉末。
众人后退,他对众人却视若无睹,只是满教派的溜达。
裘先礼可是见识到这怕的手术,硬着头皮跟在后头,跟了两三个地方,他忽然发现,如果不主动攻击此人,那么此人就浑浑噩噩的对什么事都视若无睹。
这人果真在找什么,每一个屋子都仔仔细细的看了,甚至茅房都没放过,正在上茅厕的小师弟莫名其妙的看着推门而入的陌生人,吓得捂住,还没咆哮,来者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又去开下一个茅厕门。
"忍一忍,客人客人。"裘先礼安抚小师弟。
见来人又检查完茅厕,又往食堂走去,一进食堂就掀起食堂帘布查看桌底。
裘先礼很囧,心里已经确定此人在找教主,但这么找法,和之前狠厉的样子真的大相径庭。
忽的,来人直起身子,遥遥望着后山,裘先礼心一惊,不动声色的进了一步。
刚进一步,来者已经飞出食堂,往后山去。
裘先礼立刻追上,好不容易跟上,见人到了后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刚才教主躺过的树。
这人属狗的吧,裘先礼无奈想。
忽的,树影攒动,裘先礼甚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出手。
不好,教主有危险,只一念之间,裘先礼跟着出手。
从草丛里出来的是抓着一把小雏菊的烧饼,裘先礼想到烧饼今天和教主有接触,那自己...
果真,似乎是嗅到自己身上有教主的味道,加上攻击对方,裘先礼一招都未使出,就被打得飞上了天。
是真的飞上了天,看着烧饼仰着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远,忽的来人栖身压上,眼神如同看落叶似得。
裘先礼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后背忽然被托了一下。
"真是的,不是告诉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要主动激怒他吗!"苏白嘀嘀咕咕,把人带到地上。
"教主快逃!"裘先礼想挡在教主面前,可起不来,眼睁睁的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飞奔到教主面前,双手张开,狠狠抱住了教主。
裘先礼:......
"放手,我要被你箍死了。"苏白翻白眼。
"小婉。"杜思南喃喃自语。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懂,你那温婉被我一时生气弹出身体外了,我是苏白啊。"
"你是小婉。"杜思南严肃脸。
一旁呆着的裘先礼很蒙。
半个时辰后,裘先礼盯着紧紧跟在教主身后的男人,哪怕教主只是起身倒杯茶,那视线都立刻追过来。
"你一定很好奇,这人是谁..."
杜思南点头,他确实好奇,看过对方出手,已经超越凡人能够到大的速度。
"她叫杜思南,算是老朋友吧。"苏白叹气,当时她靠着天书的帮助封印了三界的通道,结果杜思南跟着自己跳下凡间,摔了个七零八落的。
她想着这杜思南会到今天这地步,和自己也有点干系,再加上此人甚是痴情,便按照天书之前的法子,给了对半血液于他,人也确实醒了,虽然躯体是已死之身,但能够自由活动,唯独就是巴着她不放。
好不容易甩掉人,没想到现在又找上门来了,被黏上,下次要跑掉好难。
看教主连连叹气,裘先礼不知为何,但还是道:"需要为杜公子准备屋子暖炕吗?"
苏白大笑,"不用,此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冷暖感知,无需理他。"
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只要是个人,就会饿就会冷,就会哭会笑啊。裘先立马想这么说,但是看教主面色不像开玩笑,心里大惊。
苏白头疼的就是这一点,杜思南是已死的妖怪,主要靠的是当初宫羽的秘法以及她的鲜血活了过来,但黏着她不是因为感情,倒不如说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的执着,偏偏她和温婉曾经共用一个身体,真是难办。
"那换衣服吗?"
杜思南这衣服也不知从哪里来,袖子整整短了一截,裤子也很不合身,头发随便扎着,歪歪斜斜,要不是这面庞看着难掩贵气,和乞丐有什么不一样。
"也罢,去给他拿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