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苍骨卷好书简,仔细听着房顶的异动,一片瓦片掀起,一枚细小的毒针带着寒光直射他眉心。
广袖一摆,毒针搅落在地,杀手个个穿着夜行衣,蹿入房内,长剑寒光凌冽,轩苍骨低呵:“来人,活捉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众禁卫如潮水般涌来,而那几人八风不动,似乎这件事与自己无关,杀手的领队,拉低了面巾:“轩苍骨,我家主子只是让我告诉你,别动不该动的人。”
说罢,这杀手一咬牙齿里的毒囊,脖子一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剩下几人依随着动作,不过眨眼,房内躺着几具尸体。
这般无厘头?找来杀手不行刺,只为传这么句话,白白送上一队人命,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王都威胁他,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他动了谁?
挥挥手示意禁卫抬走地上的尸体,禁卫们又如来时般潮水一般退去,留下轩苍骨锁眉沉思。
宫内,厚玉坐在石桌前,手里捻着一颗白子,缓落在棋盘上:“叫吃。”
石桌对面的人面容清雅,宛如空谷幽兰,后澜丞相沈素凰,当年金榜题名一举状元,只可惜年幼时丧父丧母,无亲无故亦无依无靠,与厚玉并为左司右相。
抛掉手中的黑子入壶中:“是在下输了,祭司的杀心,太重。”
厚玉温软地牵起笑容,起身扶住衣袖开始捡棋子:“厚玉杀心怎会比丞相大人重,倒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沈素凰不语,视线淡淡地从厚玉身上掠过:“草芥尚且有蝼蚁之用,人命何用?”
棋子再度落下,这第一子便是杀招,厚玉置好棋子,声音里掺了些阴鹫:“这盘棋已经退无可退,丞相大人可别节外生枝。”厚玉不明白,沈素凰为什么要帮着阮晚?
“退无可退,便是死局。”和声是棋子落盘的声音。
厚玉叹口气,阮晚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厚玉又捏紧了手中的棋子,事已至此,绝不能落错一子而满盘皆输。
“你挑衅轩苍氏,倒还真不像你的性子,怪我,不该说阮晚受伤的事。”
“嗯。”
沈素凰淡然回应,眸色低垂似是沉思棋局,唯有厚玉知道,对面的人看似清冷淡漠,实则举棋不定,不知这心思...到了哪儿去。
侍郎府,阮晚展开大将军王的密令,让他夜探皇宫偷东西?
这轩苍骨也委实狡猾,听说这老乌龟被人刺杀,现在这一步倒是走得保险,用自己去试探皇帝?
对轩苍骨来说这道密令百利而无一害,他阮晚若得手,轩苍骨正好摸清了皇帝的本事,若不得手,也确定了刑部侍郎跟谁站边,更重要的,轩苍骨想知道到底是谁刺杀他,用自己去冒险,他正好守株待兔。
暗搓搓唾了轩苍骨祖宗十八代,夜探皇宫,凭他现在的本事委实险中又险,这老乌龟还要他今晚动手。
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狡黠。
是夜,宫内御林军换班时没有注意到,琉璃瓦上窸窣的轻响,后澜皇宫错综复杂,每一个宫殿长得都差不多,又全都住着人,这小皇帝倒是艳福不浅,这么多漂亮妹妹,看他年纪不大,这花样儿到挺多啊。
阮晚将身影隐在宫顶,一个翻身缩在天阁,险些被游走的御林军发现,这天阁是宫殿顶上的小阁,多用来给殿内通风。
小心摸索,摸到了身后方窗的搭扣,轻轻一推,打开了方窗,阮晚滑进天阁,关好方窗,天阁内部也像是悬在殿内顶上的小台,下面连接着梯子好让宫人上下开窗。
阮晚平复了下呼吸,往下望了一眼,不算太高,倒是那冒着白气的水池让阮晚多看了几眼。
哪家漂亮妹妹在洗澡啊?
水池中的美人姿态娉婷,比起那天在百里锦黎身边的两个后妃更甚,肌肤白腻像是玉人滑入水中,阮晚揉了揉鼻子。
果然还是看一身白肉的娘们洗澡更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