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玉硬着头皮低语:“晚儿,沈大人的意思是,想跟你多来往些。”这要他怎么说,阮晚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这事让他怎么开口。
前头还好,听到后面,沈素凰想跟他?!
“噗。”好好的一口茶就这么喷出来。
鼻子生疼,顾不上失态,衣袖擦了把嘴:“沈素凰你是喝了假酒吗?”
后者冷若冰霜地不说话,仿佛刚刚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厚玉说完那句话就安静了,短短几个字艰难晦涩像是要把喉咙拉破了。
公子无觞鬼魅的声音传来:“晚儿,你觉得,沈大人需要什么代价呢。”
关我什么事,阮晚腹诽,咧嘴露出八瓣牙齿的礼貌微笑:“我觉得他没睡醒,我喜欢女人,你懂的。”末尾那句你懂的转头朝沈素凰强调。
说着平时他贪财好色生冷不忌的,男的女的都能上手,这种原则性问题上他还是个直男,他更喜欢前凸后翘的玲珑身段,不自觉想起柳余烟洗澡的样子,摸摸鼻子,不能再流血了。
厚玉嘴角微抽,这小子看见美色眼睛都直了,还管过男女?早就当众把他扯下水背了断袖的名,现在还想用这个拒绝沈素凰?
沈素凰起身拂袖,一举一动都带有与生俱来的优雅:“圣人若考虑好,便可让人捎信给沈某。”
根本就忽略阮晚说的话,打礼告辞了就。
小厮送沈素凰出去,就剩下师徒三人,阮晚继续吸溜茶,客走了厚玉也落了坐。
公子无觞一手撑头,一手曲扣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动:“现下同为师说说徒媳的事。”
厚玉皱眉,开口:“师父,是厚玉的不是,没能照顾好晚儿,还引来流言蜚语。”
阮晚低着眼睛:“既然厚玉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呗,这事跟我没关系。”他巴不得有人主动认错,别扯到他身上就行。
良久,没人说话,阮晚都要怀疑公子无觞是不是睡着了,道袍才微微响动,白发袅绕的人推开门:“藏书阁。”说罢就迎着风雪离开。
阮晚后知后觉,继续装着傻:“厚玉,让你去藏书阁呢。”开玩笑,让他跟那个老妖精独处?他选择死亡。
结果,装傻充愣肯定是比不过厚玉的,失策失策。
阮晚站在藏书阁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漫不经心地用鞋尖划拉地上的积雪。
没人应。
索性推开门,老妖精跟没骨头似的,不用想也知道瘫在那张床上呢。
绕来绕去,绕到那榻前,空荡荡的,没人。
老妖精把他叫来藏书阁又不在,这是要干什么。
公子无觞的脚步很轻,只能些许听到些衣摆拂动的声音,此刻他从一边的书架后缓步出来,颇有几分鬼魅之感。
“师父,有事么。”阮晚看着这样的公子无觞有点紧张。
可能因为紧张成习惯了,也没发现到底哪里不对。
云锦的道袍带着水墨流纹,白发垂顺,掩住双目的缎带也是一线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