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符月站起身向公子无觞行礼,哪怕知道对方眼盲,还是把每个动作都做的一丝不苟,下面不少人窃窃赞叹阮符月这才是大家风范。
“草民一时唐突了阮大人,多有得罪,谢阮大人不怪罪。”阮符月说着万金油一样的词汇。
本来事情皆大欢喜了,公子无觞教训了阮晚,阮晚道了歉,他为了保守也表达了歉意。
当大家以为这件事要翻篇的时候。
公子无觞突然一句:“大将军王宴请本尊,非本尊不请自来,既然来了就是想看看晚儿有没有长进,如今看来,没有。”幽冷的语调一点点把在座的人心尖都拔高了。
可那白发圣人依旧搂着怀里的少年,手上的动作格外怜惜:“在其位,谋其事,既然请帖上没有的人,如何进来的?晚儿办事不利啊。”语气更加阴柔,甚至还有些妖娆之意。
阮晚这才听明白了,公子无觞是在做什么。
他没有蹦出来收拾这群人,而是直接告诉所有人,阮晚做错了,错在放江海棠进来,让他道歉并不是给阮符月台阶下,而是让他彻底下不来台。
阮符月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个反转,脑子里飞快转动要怎么说,公子无觞又开口了。
“没有教好徒弟,是本尊的不是,阮家主莫见怪。”越是谦逊,便越有杀意,公子无觞说自己是错的,就是和阮符月站在对立面了。
届时,不管谁对谁错,阮符月就是把公子无觞得罪了。
公子无觞的逻辑很清晰,我做错了是一回事,那么你点破我做错了我报复你,就是另一回事了。
阮符月低头看了眼母亲,咬牙开口:“圣人言重了,此事与阮大人无关,实为家母先坏了规矩,草民护母心切,还望见谅。”公子无觞帮着阮晚,他还能怎么说。
阮晚张牙舞爪想站起来,公子无觞直接按住他的后背一下摁进怀里:“见谅?晚儿哭得这般伤心,哪有时间见谅,虽然阮夫人进殿坏了规矩,但晚儿不知阮家主权势滔天,该受这些罪。”虽然,但,这么一个连词,给阮晚塑造了一个只懂规矩不懂官场黑暗的形象。
一言一词,明明在别人身上是溜须拍马,在公子无觞嘴里说出来,只让所有人都为阮符月捏了把汗。
阮晚什么角色,就算他一事无成阴险卑鄙贪财好胜,公子无觞护着他,那他所有的不是都变成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