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觉得情况不对,出了院门后六叔就满脸笑容地弯着腰在那里等他,这一切都是阮符月计划好的?他怎么觉得阮符月不像是即兴报复,而像是早就预谋好了,就等他掉进这个坑里来了,偏偏这个坑他还不能不跳。
明明知道越来越危险,阮晚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现在不能慌,现在要再慌了,他就更没出路了。
六叔笑眯眯地样子极为虚假,阮晚看着厌恶得紧:“还不带路?”既然阮符月把这个老奴才当枪使,那他没必要给这个奴才什么好脸色看。
后者也是心知肚明的,心里头不知道怎么骂着阮晚,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家主准备好了饭点,大人这边请。”
阮晚跟着走,隐隐约约觉得不对,花园里吃饭他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歌舞?歌姬婉转的嗓音飘扬得很远,丝竹管乐嘚嘚嘚的像是在阮晚心口弹奏。
不太对吧...
六叔把他迎到了风波庭,阮晚站在远处,站在庭内人看不见的位置看清楚了里面的局势,阮符月坐在高座上,身边是江海棠,江海棠身边站着低眉顺眼的梨曲,而更诡异的是,厚玉也在这里。
他可以理解江海棠在场,他可以理解梨曲在场,他唯独不能理解的是,他娘的厚玉怎么在这里!
震惊于庭内的几个主角后,让阮晚更绝望的是,真的有歌舞,而那一众舞女身上穿的竟然是跟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
阮晚咬牙,阮符月个狗崽子还挺有钱的啊,这衣服给舞女穿,难怪呢?他还说阮符月这是什么癖好,结果让厚玉和梨曲在这里看,他和江海棠再说点什么好听的,娘的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廷里面抬得起头。
他就说,他就说阮符月怎么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每件事在阮晚看来都是无厘头的全是报复心,结果就是为了迷惑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换衣服,让他心甘情愿的吃这个哑巴亏。
水袖下的手攥紧了拳头,看见阮晚这样的状况,六叔在旁边暗暗笑不语,终究是家主技高一筹,还以为这个小杂种长进了,结果还是跟以前没两样。
阮晚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梨曲他大不了悄悄让人救出来带走,他现在不能出事,如果让厚玉和阮符月联起手收拾他,他小命不保,到时候别说梨曲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刚转过身,六叔一嗓子比太监声音还高昂:“阮大人,您来了,小心些,这路上不平坦,可别摔着了老奴可担待不起。”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甚至还作势要扶阮晚。
庭内,江海棠会心一笑,侧头瞥了梨曲一眼,满是得意的神色,后者面如死灰:“贱妇,若伤我儿,你命休矣。”昨夜还对着阮晚温柔言语的妇人此刻言辞狠戾。
江海棠只是舒心地笑:“哦?大人这身衣裳还真是巧啊,臣妇看着眼熟得很呢。”高声对着前面花丛里已经被六叔强行扶出来的阮晚说。
阮晚推开六叔,既然已经露了相,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阮晚索性大方走入庭内,呵呵..跟舞女撞衫还是挺刺激的事情。
厚玉坐在阮晚对面,满脸忧愁:“晚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穿女子的衣裙,快些随厚玉去换下来。”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说出阮晚穿的衣裳,并未动作显然就是在等着看笑话。
阮晚心情复杂:“师兄这就不知道了,这叫什么,这叫阴阳调和。”一本正经地与厚玉对视,说的跟真事一样。
厚玉满脸疑惑,阮符月开口了:“侍郎大人不说,阮某还以为侍郎是走丢了的舞女呢,之前还好奇呢,好好的男子怎会穿女子的衣服,结果近了看还真是。”
阮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轩苍骨被他怼到说不出话的感觉他知道了,不是不能还嘴,而是这就是一个哑巴亏,是他这穿上的,还能怎么说。
江海棠则看了一眼旁边,又看了一眼梨曲:“哎呀王夫人也在呢,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已经是刑部侍郎的母亲了,妹妹也是,还以为自己是下贱的婢女呢,哎,怎么还站在这里,快请坐。”示意一边的侍女去摆置了一张新桌子,让梨曲去那里坐下。
梨曲也是个有傲气的女子,居高临下俯视满脸得意的江海棠,两个毁容的妇人,江海棠用面纱掩面,梨曲脸上是烙铁留下的印记,江海棠这算是故意的了,故意羞辱梨曲满脸的疤痕。
阮晚忍不了了,说他就算了,他忍这么久就是为了救梨曲,既然他们还要对梨曲下手,那他忍什么。
“既然都说的这么客气了,那就请海棠夫人下座吧,让我娘,去坐你的位置。”坐你的位置几个字刻意拉长延缓,语气里甚至还有戏谑和嘲讽。
江海棠年轻时本就不得宠爱,梨曲的出现更是抢走了前任家主所有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海棠脸上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