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锦黎利用他逼迫没有虎符的轩苍骨动手。
阮晚对这一点早就非常明确的,可是他根本无能为力,如果他不让轩苍骨出来和百里锦黎制衡,那么百里锦黎就会看上他手里的虎符。
无论如何,横竖占便宜的都是百里锦黎。
这小皇帝的心思确实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百里锦黎知道阮晚能摸清这些利害关系,所以他很喜欢阮晚,大智若愚,又活灵活现得像是带了满身阳光的小鹿,蹦来蹦去,蹦来蹦去,真是想叫人,扼死了关在身边。
百里锦黎俯身揉揉阮晚的腿:“丞相待你如何?”为什么阮晚会离开沈素凰?
阮晚想起沈素凰那个混账亲他的事情,他几乎打烂了沈素凰书房所有的东西,还要挟他不把自己送去韩灼那里就绝食。
“很好。”但沈素凰对他真的很好,有求必应,只要他要,沈素凰都会给。
无力的腿让百里锦黎很兴奋,因为这样的腿会让他不能奔跑,或者说,逃跑。
“圣人待你如何?”为什么阮晚会离开玉矶山呢,百里锦黎好奇。
阮晚脸色更黑,如何?!还能如何,那个死妖精下本身思考问题的老流氓。
“很好。”但公子无觞..对他真的很好,特别是谈恋爱之后,疼得他私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百里锦黎皱眉:“那你为什么离开玉矶山,离开丞相府。”既然对他好,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阮晚叹口气,面对三观不正的小孩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揉揉小孩的脑袋:“他们对我很好我就该受着吗。”
“圣人从未这般疼爱过谁,丞相也是。”
“这不是对我特别我就要感恩戴德的。”阮晚语重心长地说:“他们喜欢我,那是他们活该,又不是我求着他们喜欢的。”
百里锦黎默了会儿:“你喜欢圣人?”
阮晚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或许吧。”
稚嫩的少年摇身一变又成了心思缜密的君王:“晚卿,朕不会杀你,朕会留着你,朕要你看着。”话戛然而止,他吻了下阮晚的额头,神色是阮晚看不懂的虔诚。
百里锦黎闭上眼。
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是厚玉带着他,跪在自己身前,大着胆子向他要权利,他惊艳自己的容貌,那表情像是可惜的样子。
可惜什么呢?可惜他逢场作戏一般和两个妃子玩闹吗。
明明讨厌轩苍骨,他又义无反顾站在了轩苍骨身边,他不是先看见自己吗,为什么一起帮着轩苍骨呢。
进宫时碰见自己,那太监踢了他,他却魂不守舍地只想走。
杀了那个太监,百里锦黎就是想再看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像轩苍骨说的,一条人命罢了。
陆琦是他的人,这个笨蛋总是暴露太多缺点在别人面前,不过没关系,他会保护他的。
轩苍骨让他来偷自己的东西?不行啊,总要让皇叔有点自知之明呢,雇了梁上燕子给皇叔些教训,谁知道这个人心肠软到把梁上燕子收回府里,还把胡云也接了回去。
不能让他死啊。
伺候圣人都得拎着自己脑袋伺候。
书房里有人就要有吃食这个规矩是小道长来了就有的,圣人也特意吩咐过,必须留小道长最爱的点心,最喜欢的茶。
如今小道长跑了,厨房还是每日备下。
“圣人,天气凉了,少少吃些东西也好。”
观侍把点心端了放在桌子上。
“谁备的酥饼。”在太师椅上看书的人皱眉看了眼桌上的酥类点心。
阮晚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就喜欢小巧精致甜滋滋软绵绵的糕点,硬的酥的他一律不喜欢,说是硌牙还会掉渣子。
观侍擦擦汗,想来厨房知道这糕点是摆设,又钻空子偷懒了。
他可不敢这么跟圣人说,要是直说圣人吩咐给小道长准备的糕点是摆设,这不是变着法告诉圣人小道长不回来了?
“荷叶酥顶饿,小道长要是回来了厨房里饭菜做的不及时,心疼的不又是圣人吗,这里也还有几盘都是小道长喜欢的。”说着把剩下的东西一应俱全摆好。
公子无觞不语,观侍识趣的出去了。
食物淡淡的香气缭绕,公子无觞没有半点食欲。
他不惩戒下人,不下山怪罪任何人,只想着若是他不因为阮晚添杀业罪孽,阮晚能平平安安回来,哪怕撒撒脾气,不同他说话,也是好的。
可现如今下人说的话也越来越含糊,大多有隐瞒他的意思了。
公子无觞眺望窗望远处的梅树,结了不少花骨朵,想来快到冬天了,也不知道那个小混蛋冷不冷,山下的那些废物有没有好好照料他。
这样的未知让他心烦意乱,终于..
傍晚,韩灼不在,阮晚趁着空子浑水摸鱼。
他喝的汤药好像有副作用,搞得他胃里难受食欲全无。
不管门外站着苦苦哀求了好久的锦衣卫,掀被子就要睡觉了。
锦衣卫感觉劝阮大人吃饭喝药这活儿比暗杀还难醒了,苦着脸还想劝:“大人..您就吃..圣..”声音戛然而止。
阮晚在屋里懵了,就吃剩?让他吃剩的?太他娘过分了就算他不吃饭也不用让他吃剩饭吧。
要不是躺在床上腿动不了,阮晚铁定冲出去给他一拳。
盖好被子准备睡觉,身边床榻一陷。
阮晚迷迷糊糊的:“谁啊。”
“这些没用的东西就是这样养你的?”黑暗里,绝艳的凤眸似有鬼火盛出,蛊惑的声线绮丽而生。
公子无觞的声音。
阮晚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不是耍宝不是找借口。
拽着公子无觞的衣领让他踉跄倒在自己身上,急切地吻着黑暗里的妖精。
空气越来越烫,阮晚亲了好久,才慢慢松开,两人都急促喘着气。
“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公子无觞沙哑的声音传进阮晚耳朵里。
阮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有这么依赖公子无觞,他不在的时候还好,他现在一出现,他恨不得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嚷嚷出来,再钻他怀里哭上一场。
使劲扒拉他的衣襟腰带:“别他娘废话,就说你是不是个男人。”
公子无觞眸色愈暗,凤眸里是醉人的魅惑:“我是不是男人?今天就让你知道。”
两个人在屋里不可描述。
韩灼站在门口崩溃:“他娘的你们两个混账丧心病狂啊,这他妈是宫里,宫里,这里是锦衣卫啊!”
抓狂的锦衣卫统领对着门大喊,后面的锦衣卫憋笑不敢说话。
屋里娇吟低喘了很久,阮晚才意识到在韩灼的地盘。
“老..老妖精..啊..别了,人家的地方..回去..轻点..回去再搞..啊..”
“放肆东西,滚。”这话是公子无觞对门外的韩灼吼的。
韩灼目瞪口呆了一瞬间,这里是锦衣卫,这里是锦衣卫,自言自语了好几遍,像是打气。
“敢骂我?阮晚你男人骂我?也不看看谁收留的你,你信不信我把门踹开,让你们这对死狗公之于众。”
阮晚浑身蒙了一层汗细,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着,公子无觞爱极了这小狸猫在身下尖叫迷离的样子,修长的玉手摁在他白腻的小腹上,这处正因为他的粗鲁而小幅度抽搐。
“很快了,忍忍。”
阮晚脸颊烧红,扯着喉咙喊:“小狐狸精,再等会,他很快,也就两三石子功夫。”石子算是一种口头计数的说法,一个石子掉在地上的时间。
阮晚刚说完,嘴里的话就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韩灼在外面听了半晌,气得想踹门:“正事!”什么圣人,亏得后澜人傻乎乎拜了多少年,还说不食人间烟火,阮晚都吃得下,不食人间烟火!?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
韩灼都回去小睡了一会儿还吃了个饭看了会书。
阮晚才有气无力的被公子无觞贵妇抱犬式抱到书房。
“诶,慢点慢点慢点。”刚要放下,阮晚就往上爬溜嘴里喊个没完。
“圣人可舒坦了?”韩灼脸皮子上挂着笑,眼睛底下是阮晚看见了一排黑人问号脸。
公子无觞给阮晚倒了温水,让他小口喝了润润嗓子。
“不舒坦,让你们这些废物养瘦了,不经弄。”玉色病白的肌肤情欲未消,深不见底的凤眸还含着悱恻之意。
阮晚小口嘬自己的水,听不见听不见,他是鸵鸟。
韩灼坐在椅子上,把书一合:“圣人也不如何,在玉矶山那段时日连个腿都还瘸着。”妖娆的狐狸眼睛满是戏谑。
这无疑是公子无觞最不爱听的,肃杀的寒意渐渐弥散开来:“哦?你这么说,意思是你有办法?”
阮晚卯足劲一口喝完水,把空杯子递给公子无觞:“行了行了,有这功夫扯淡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韩灼又把书翻开,气定神闲地看:“能怎么办,圣人本事通天,需要我等小鱼小虾插手?”
韩灼呛起人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
阮晚黑脸:“再给我阴阳怪气的我就把你脸皮子撕下来。”又对着公子无觞撒娇似的:“这个师父总能办到吧。”
公子无觞很是受用的笑:“晚儿的腿本尊会想办法给他治好,但撕了统领的脸皮子似乎要容易些,本尊也乐意为内人效劳。”
内人?谁是你内人!
阮晚还没喊出来,一个锦衣卫连滚带爬地先冲进来了。
“统领,统领,大将军王带人逼宫了!”
韩灼皱了眉头,公子无觞八风不动,阮晚沉思了会儿:“带了多少人?”
锦衣卫咽了咽唾沫:“不足..不足五百。”
轩苍骨这是自寻死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