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在文华院展现的淋漓尽致,老柳贵为一校之长,没有标配的座驾,连个小蜜跟班都没有,尤其是屁股上的两个补丁,就像两束耀眼的强光,刺的张一鸣眼睛灼痛。
外面大风呼呼呼,里面小风呜呜呜的学堂,晚上躺在床铺,半夜睁眼还能看到星星眨眼的校舍,张一鸣想想也是醉了。
这里没有操场,取而代之的是开垦的土地,里面种满庄稼,学生们下了课就是农夫,在后院,张一鸣居然看到了猪圈,一只老母猪带领一群猪仔正在晒太阳,这哪里是高等院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庄园。
自给自足,不向政府要一分钱,反而向大隋政府输送栋梁之材,这要是放在前世,老柳那就是个伟人,即使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个五一劳动奖章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这是大隋,是历史有名的昏君隋炀帝杨广的天下,老柳付出了那么多,这个整天好大喜功,只知道在女人堆里寻找快感的昏君,可能都不知道老柳是谁。
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这就是老柳,唉,老柳生不逢时啊!
张一鸣有些替老柳惋惜。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讨好老柳,以达到和李渊扯上关系的目的,那么在参观了文华院之后,张一鸣改变了初衷,朝代更迭,国土有界,那么文化是没有国界的,作为一名在书上见证了五千年文明历史的穿越来客,张一鸣认为自己有责任为这个时代注入一丝文化的活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把肚子喂饱再说吧?在厨房找了半天,除了青菜萝卜,张一鸣愣是没有找到跟荤搭边的东西,总不能把厨房里的“小强”做成荤菜敬献给老柳吧?
张一鸣自掏腰包,让小翠去购置一些鸡鸭鱼肉。
唉,去别人家义务帮忙做饭,还要自己掏钱买原材料,我的境界怎么这么高呢?
这顿饭,从选材,到刀工,再到火候,张一鸣是下了功夫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六个学生被撑的打了三天饱嗝,老柳对张一鸣简直是惊为天人:这个年轻人可了不得,不但写得一首好诗,而且做得一手好菜,真是个人才啊!
不过,吃饭期间,张一鸣发现给张芙蓉夹菜的雄性学生不下十个,谈吐优雅,看向张芙蓉的眼神是火热的,这让张一鸣产生了深深地危机感。
而且张一鸣能明显感受到这些雄性的敌意,其中,有一个羽扇纶巾的灰袍书生“彬彬有礼”的请求自己当众吟诗一首,而且以膳房附近的事物为题,必须是七言绝句。
笑话,你是哪颗葱?你二大爷是李渊还是你家里有矿啊?你说吟就吟?
张一鸣含笑不语,这名学子叫常青海,出身书香世家,对张芙蓉一直有好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常青海充分发挥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屡败屡战,越战越勇。
今日看到张一鸣对张芙蓉的暧昧举动,内心的醋坛子酒打翻了,于是借故想刁难一番,谁知张一鸣却置之不理,常青海却不依不饶,冷笑连连:
“张兄,在座的都是一步一步经过层层筛选才来到的文华院,而你却似乎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大家嘴上不说,内心肯定有些不服,所以,张兄,还是不要推脱为好?”
柳如渊没有说话,只是捋着山羊胡,笑眯眯的看着张一鸣,因为,老柳也很好奇,这个张一鸣是否真的能在如此条件之下,再吟诵出一首好诗!
其他学子也是如此,只有张芙蓉有些嗔怒道:
“诗哪是随意就能吟诵出来的?而且限制题材,限制性质,师兄,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常青海面色有些难看,好似自嘲道:
“看来是我太高估阁下了,算我没说,想想也是,如果你真能办到,我就是磕头认输又当如何?”
张一鸣悠悠起身,来到膳房门口,寻找合适的事物做题目,举目四看,墙角的干柴就算了,地上的鸟粪也免了,不远处的猪圈里的小猪仔更不行了,为难之际,突然,眼前一亮:一棵古老的柳树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屹立在院中。
张一鸣倒背双手,慢慢踱步来到柳树之下,轻声吟道: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不知何时,院中站满了师生,一个个震惊的无以复加,柳如渊有些混浊的双眼精光闪现:妙,绝,尤其最后两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堪称点睛之笔,此人有大才!
院中唏嘘之声一片。
张芙蓉美眸中的异彩更甚。
张一鸣却有些戏谑的看着常青海:小样,大爷肚里有唐诗三百首,你有吗?玩不死你?还不下跪,等待何时?
常青海傻眼了,继而脸红的发烫,他,他,他竟然真的做出来了?工整的不像样子,刚才说的话是当屁放还是当真呢?
不过,文人的傲骨还是有的,“噗通”一声,常青海跪倒在张一鸣的面前。
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个被霜打蔫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