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儿眼前出现了一种幻觉,仿佛回到了童年,和哥哥一块玩捉迷藏。
仗着灵巧敏捷的身姿,裴怜儿屡屡躲过了王雪姨的皮鞭,还不停的逗引着:
“嘿嘿,没打着,大娘,快来追俺啊!”
王雪姨臃肿的身躯把衣服都浸透了,气喘吁吁,累的像条死狗,反观裴怜儿,依旧生龙活虎。
自从执掌以后,雷厉风行,以铁腕手段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在姑娘娘们面前说一不二,在老公面前亦是绝对的霸主地位,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唯王雪姨马首是瞻。
在这个男权主义横行的年代,绝对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一件事。
现在,在一个前不凸后不翘的找姑娘面前吃了憋,败的一塌糊涂,王雪姨气极攻心,浑身的肥肉突突直颤,头上的热气都打成了一个个的漩涡状,很像传说中武林高手练到的三花聚顶之境。
洗衣房被裴怜儿弄得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水,一个不留神,只听“噗通”一声,王雪姨摔了个四脚朝天,王雪姨就感觉眼前“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呃”的一声,白眼珠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朦朦胧胧当中,王雪姨就听到裴怜儿的一阵大呼小叫:
“快来人啊,大娘死了,大娘摔死了……。”
……
王雪姨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卧房里,满屋子都是刺鼻的草药味,诡异的是,自己的两只手不停的哆嗦着,身体僵硬无比,想张嘴都费劲,好不容易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变成哑巴了?
一个话唠突然间变得口不能言,如此之大的反差让王雪姨的内心如坠冰窖。
王雪姨看不到的是自己的老脸早已变得嘴歪眼斜。
如果让张一鸣看到,绝对是典型的脑血栓后遗症。
王雪姨的面前浮现出一道道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姘头周杨,龟公,一手捧起来的姑娘,还有那个罪魁祸首裴怜儿。
所有人都围在王雪姨跟前,看到王雪姨醒了以后,脸上的表情各异:讥笑,嘲讽,蔑视,幸灾乐祸,遗憾。
唯独裴怜儿脸上展现出“欣喜”之色,大呼小叫道:
“大娘醒了,大娘醒了,太好了,俺就说吉人自有天相,大娘肯定会醒过来的!”
姘头周杨脸上的遗憾之色一闪而逝,急忙道:
“大夫,大夫,快过来看看夫人怎么样了?”
然后一位花白头发的郎中捻着胡须过来了,看了看王雪姨五官挪移的老脸,翻开眼皮子看了看,又伸手给王雪姨号了号脉,眉头紧皱,似在苦苦思索。
良久,郎中慢慢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周杨急忙道:
“大夫,夫人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说话啊?”
“唉,准备后事吧!”
“真的?”
周杨语气中带着欣喜,随后又感到了不妥,随即扯着嗓子嗷开了:
“哎吆吆,我的夫人呢,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咱俩同床共枕多年,你怎忍得撇下我一人独自于人世,你的心好狠呢。”
其他姑娘们也是一阵干嗷,干打雷不下雨。
裴怜儿毕竟是年幼,一听说王雪姨要死,顿时害怕了起来,眼泪哗哗的,因为裴怜儿总感觉王雪姨真要是死了,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万一变成冤魂找自己怎么办?
世态炎凉,人走茶亦凉。
一个个猫哭耗子,假慈悲,脸上的表情像过年,装也装的像点好不好,王雪姨甚至想到丈夫心里可能已经在盘算着纳妾了……。
唯独裴怜儿这个小丫头真情流露,哭的梨花带雨。
突然,王雪姨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